放学之后,童潜神神秘秘地把这个八卦告诉了周明晏。
“真的吗?”周明晏瞪大眼睛。
童潜挫败的叹口气,“不惊讶就别装了……好假呀。”
周明晏收起做作的模样,无所谓的说,“想给你捧个场。至于那些无关的人,只要不来针对我们,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纠葛,那也不关我们的事。”
童潜想想也是这个道理。
他只不过是看刘春花和赵学义这两个人倒霉,在一旁幸灾乐祸罢了。
本来还想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妈妈,可经周明晏这么一说,他便没吭声。
事实上,就算说了,王萍萍也可能只是一笑了之。
她最近忙得很,盒饭买卖做的风风火火,饭团摊子也没落下,两手齐抓,只靠她和许佳两个人,都快忙不过来了。
就这样,王萍萍还坚持每天来回村里和县城,晚上回来还要忙活烧饭烧菜,把第二天的伙食做好,保证孩子们能吃上新鲜的饭菜。
所以她每天都要忙到凌晨才能睡下,第二天天不亮,又要赶往县城,没几天下来,整个人就憔悴了许多。
几个孩子心疼她,好说歹说才争取了自己做饭的权利。
童潜凭借着天花乱坠的巧舌,成功说服王萍萍,让她直接住在许佳租的房子里,免去来回奔波的辛劳。
家里唯一的大人走了,孩子们便如同出洞的老鼠,自由散漫。
童潜一回家便把书包甩掉,蹬掉鞋子,倒在自制的沙发上。
童盼儿默默捡起甩到门口的鞋,整整齐齐摆好,便来到厨房,煮了一锅米饭,把王萍萍提前做好的菜放了上去,然后蹲下开始烧火。
童潜刚好来到厨房找水喝,见此情景,不由赧颜。
虽然名义上是姐弟,可童潜自觉是重生回来的,应该承担起照顾比自己小得多童盼儿,可现在呢?
其实,小时候的童盼儿并不像现在这样懂事。
在以前,王萍萍只要一下田干活,就会把年幼的儿子交给姐姐童盼儿照顾。
有一回,童盼儿在外面和小伙伴玩得忘了时间,刚刚学会爬的童潜想喝水,伸手去够滚烫的暖水瓶,结果水瓶倒了,小孩子被滚水烫得哇哇大哭,引来邻居,邻居又叫来王萍萍和童为龙,王萍萍倒没说什么责备的话,抱着儿子去看医生,童为龙却火冒三丈,把童盼儿打得遍体鳞伤。
还是王萍萍回家,发现女儿快被打死了,这才拼死拦下童为龙。
从那以后,童盼儿就变得“懂事”,也很少出去和同龄的小伙伴玩耍了。
童潜并不记得这件事,如果不是曾经听童为龙得意洋洋提起,证明自己“教育”有方的话,他可能一辈子也不知道姐姐差点被活活打死。
童潜的目光移到童盼儿的右耳上,那里鼓起一道永远也无法消除的青灰色伤痕,就是在那次毒打时留下的。
“姐,姐!”
童潜大声喊了两遍,童盼儿才疑惑地抬起头,见弟弟走到自己身边,“我来烧饭!”
她摇摇头,弟弟还那么小,怎么能让他烧饭呢?
见童盼儿固执,童潜不再多言,态度强硬地把她拽起来,将她赶出厨房:“明晏等着给你讲题目呢,你还不快去找他?”
童盼儿没吭声。
童潜又重复了一遍,她才顿顿,担心地看了弟弟一眼,转身走了。
是的,幼年的那场毒打不仅给童盼儿留下了永生无法愈合的伤口,还对她的听力造成了损害。
尽管这些年来王萍萍四处求医,也只让她的听力恢复稍许,一般人讲话的音量她都听不清。
童盼儿之所以能顺利升学,全靠她平时的努力。
一开始到大牙小学的时候,没人知道她听不见,但很快老师就发现这个女孩总是一脸茫然跟不上上课的节奏,有时候喊她问题也不知道起来回答。
起先老师觉得怕不是这女孩有智力问题,等找来家长一问,才搞明白前因后果,聚在一起痛骂了童为龙一顿后,又开始犯难。
你家孩子这情况特殊,放在我们班也跟不上啊,拖班级后腿就不说了,还会被其他同学嘲笑。
王萍萍眼眶一红,当场就要给老师跪下,求他们继续让童盼儿读书。
那时候哪有什么特殊学校的概念?
在大牙小学念不了,童为龙是断断不肯送她去别的地方读书的,孩子以后就成了大字不识一个的文盲,怎么办?
最后还是校长发了话,让童盼儿留下,如果跟不上教学进度,就让几个老师轮流教她。
王萍萍感激不已,却拒绝了让老师给孩子开小灶的建议。
学习不好的学生多了去了,如果只给童盼儿开小灶,这让别的家长怎么想?
她咬咬牙,捡起丢掉多年的小学知识,和女儿一起从一年级开始学习。
还好小学的知识比较简单,又只有语文数学两门功课,童盼儿又很努力,这才堪堪在班级排了个中游。
可顶多也就这样了。
上辈子,童盼儿只读到小学毕业就没有继续再读了。
童潜想,这次一定要让姐姐能顺利念完初中,至于高中和大学,就要看她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