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老师赶来的时候,周明晏已经把六个男生安排得明明白白。
尽管学生们众口一词否认发生冲突,却依然被老师狠狠说教一顿。
当时逮住他们的老师,就是童正文。
校长叫周明晏干什么?
童潜猜测着,等下课铃声一响,便迅速蹦出教室。
他本来想去上厕所,却无意瞥见赵学义鬼鬼祟祟朝校外走去。
有问题!
童潜出于直觉,果断跟上,见赵学义左顾右盼,出了校门之后一直左拐,身形便隐没在高高的围墙之后。
童潜悄悄跟在他身后,仗着自己身材瘦小,硬是尾随着拐过墙角。
墙角那棵谢了的梨树下,站着一个让童潜大吃一惊的身影。
竟然是刘春花。
这两个人是什么时候搅在一起的?
抱着这样的疑问,童潜不由得屏息凝神,想要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可惜离得太远,偶尔只言片语飘进耳朵里,根本没办法推断出谈话的内容。
好在这两人似乎起了争执,声音越吵越大,童潜才勉强听清楚。
刘春花高声叫道:“好你个丧尽天良的赵学义,早知道老娘当天就该把你和赵寡妇的丑事供出来,让你们赵家人把你这个畜生活活打死!”
赵学义?和赵寡妇?
这……妥妥的叔嫂相奸啊!
童潜被这惊天大瓜砸得目瞪口呆。
刘春花这回倒没夸张,这样的丑闻要是被曝光,依赵家族人一脉相承的暴脾气,这对奸夫淫妇搞不好会被当场打死。
赵学义也明白自家族人的性格,联想事情被曝光的后果,硬生生打了个寒颤,一时没敢吭声。
刘春花手握把柄,冷笑一声。
“我不管你怎么搞,反正你要在星期天之前给我五百……不,一千块钱,我就把这事儿烂在肚子里,不然的话……”
“一千?!”赵学义忍无可忍地叫起来,“刚才不是只要五百的吗!”
“谁叫你刚才磨磨蹭蹭不答应的,早答应,钱自然就少要点,现在一千,就说你给不给吧!”
面对刘春花的泼皮无赖样,赵学义气得发抖,嘶吼道:“你他妈还……”
愤怒的话语卡在嗓子眼里,就被刘春花截下。
“赵老师,这里可是学校,要是被人发现了,我大字不识一个的农村妇女什么都无所谓,可你恐怕就得丢上一些脸了!”
面对刘春花看似提醒的威胁,赵学义做贼似地左右张望了几圈,在对面女人不耐烦的神色中,放低了声音,期期艾艾地解释。
“你也知道我们老师工资不高,才五十块钱一个月,一千块钱,你让我从哪儿去给你找?”
刘春花嗤笑一声。
“赵老师,你就别在这跟我装了,谁不知道你们老师面上工资低,实际待遇好哇,每个月都有什么粮补,肉补,听说你连剪个头发都让学校报销,学生家长也没少给你送礼吧。就你这搂钱本事,别跟我说你连一千块钱都拿不出来,骗鬼去吧!”
说完这些,她便不打算再听赵学义瞎扯,转身离开了。
赵学义瞪着她的背影,呼呼喘气,恨不得这女人下一秒就踏进水沟里摔断脖子,再也不能威胁他。
童潜早在刘春花转身要走的时候,就提前跑回了教室,所以这两个大人竟也没发现,除了他们俩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人从头到尾听去了谈话的内容。
刘春花并没像赵学义以为的那样回家了,而是开始绕着大牙村漫无目的地转圈。
自从那天当着众人的面,被儿子狼狈叫走之后,刘春花在整个大牙村便再也抬不起来头了。
她是要强又好面子的人,现在却无论走到哪里,都被人指着窃窃私语,更有和她不对付的,当着刘春花的面指桑骂槐,她心里的滋味可想而知。
当她回家忍不住在童为民面前抱怨的时候,这个向来沉默寡言的男人罕见地开了口。
“那些人在你面前这样说你,你不快活是不是?”
刘春花根本没把他的阴沉脸色当一回事,仍旧自顾自骂道:“呸,都是些见风使舵的贱胚子,看见人家有钱就贴上去使劲讨好,你看看你,天天什么本事也没有,就知道刨地……”
童为民脸色黝黑。
“既然你不喜欢那些人说的话,那当初又为什么要到处去讲王萍萍的不是?这跟有钱没钱没关系,这是你多嘴多舌的报应,自然要受着。”
童为民的声音平静,却直戳刘春花内心深处最不堪的地方。
结婚这么多年,刘春花从没在童为民口中听过这样犀利又伤人的话语,当即就炸了,嘴皮子利索地冒出了一连串脏话。
童为民把儿子赶出家门,独自面对发火的刘春花,声音低沉平静:“我知道你一直嫌弃我,嫌我长得丑,嫌我没本事,这是事实。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嫌咱们儿子老实,嫌我爹妈没给我留下钱。”
刘春花对这个家庭诸多埋怨,往日里,嘴上就不免带出来些,平时大家不想得罪刘春花,自然没人去童为民面前嚼舌根。
然而自从那天和王萍萍对峙之后,越来越多的人看清刘春花的本质。出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