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那一刻,念乔长久地注视着丛清卓的眼睛,试图从这个像父亲一样的男人眼中看到一丝往日的温情,可除了愤怒和羞恼,念乔什么都没有看到。

转身离开的时候,重重合上门的一瞬,念乔听见屋中传来几声闷响。

念乔没有回去,可几天之后,就传来了丛清卓离世的消息,死因是他不慎从楼梯上摔落,伤到了脑部。

念乔不止一次想过,如果当时没有激怒他,如果当时她放下争吵,肯回去再多看一眼,如果当时她打电话给丛朝阳,这一切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三年前她的失误,就像是她犯下的罪,是最沉重的枷锁,在丛清卓离世的那一刻起,便沉沉在她心上落了锁,让她无法喘息,所以她逃离了南云。

她无法面对丛清卓的离世,更无法面对丛朝阳那双一无所知却永远带着疼惜看向她的眼睛。

可念乔还是回到了这里。她抬起手轻抚过墓碑,却悲戚地笑了笑:“命还真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这三年,我活在无穷无尽的自责里。但三年后的今天,我却觉得,能这么离世,算不算是上天对你的眷顾?没让你看到我再回到南云,又算不算是一种遗憾?”

手机突然不合时宜地响起,念乔有些惊诧地看着屏幕上的号码,接通了电话。

林唯祁的声音传来:“在哪儿?”

念乔轻咳了一声,收敛了情绪,用故作轻松地语调应道:“天气挺好,待在家里闷,出来走走。不过......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号码?”

“我总有办法。”电话那端的语调没有丝毫变化:“出来走走?你是在公墓区走走吗?”

念乔一惊,急急起身,便看见林唯祁捧了一束花远远走来。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念乔沉声问道。

“猜的。”林唯祁躬下身,将花放在墓前,看了看墓碑上的照片,好一会儿,才挪开了视线。

“过了这么久,你还是没放下?”林唯祁声音低沉地问道。

念乔没有回答。或许林唯祁还天真的以为,她仍然将丛清卓的离世归咎在自己身上,把它变成一种罪,在内心长久地谴责着自己。

“念乔,那不是你的错。”林唯祁用力扳过念乔的肩膀,微微弯腰,直视着她:“我说过很多次,不是因为你。你还要因为这件事折磨自己多久?”

念乔抬起头,怔怔注视着林唯祁的眼眸。有多久,她不曾仔细凝视过这双眼。

曾经,在这双眼睛里,她看到过愤怒的自己,歇斯底里的自己,开心的自己,可如今捕捉到的,是一个将内心藏在面具之后,无人可知的自己。

缓缓挣脱林唯祁的手,念乔转身朝着墓园外行去,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她怕被林唯祁这样注视着,就会将心里的憎恨与怨怼倾盘托出。

离开林山公墓,念乔坐在林唯祁的车里,气氛显得有些沉重。她的身子蜷缩在椅中,转头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树木,将食指指骨抵在唇边轻轻啃咬着。

“你......打算见朝阳吗?”虽然忍了一整晚,林唯祁还是开了口。

“不知道。”念乔模糊回应着,闭上了眼,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

她的确不知道,因为她还没有想好,应该用怎样的理由去见他,接近他,然后摧毁他......

林唯祁在开车的间隙转过头去看念乔。

三年不见,她似乎更清瘦了些。黑色长发微卷,越发衬得她皮肤白皙。那双如小动物般灵动的双眼,总是盛满无法驱散的忧郁。而今,她眼眸里的忧郁之色更甚。

林唯祁知道,念乔再回到南云,是为了丛朝阳而来。

毕竟这是在她年少时始终倾慕着的人,即便念乔从不承认,可林唯祁知道,过往的年岁中,每每念乔看见丛朝阳的时候,从她眼眸中散发出的光芒是骗不了人的。

念乔心里烦乱,只觉得太阳穴出突突地跳着,疼痛像一根细细的线,勒紧了她的神经。颠簸中,她疼得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梦中,她见到了钟放。

“吃掉。”钟放的声音低沉不含任何感情。带着些许未散去的酒气,钟放瘦削而满是胡茬的脸上,一双眼因为值夜班熬的通红。

他的手里提着一个油腻的袋子,里面是几根炸的焦黄的油条。

念乔不用碰也知道,袋子里的油条早已冷掉,带着劣质油的腥腻气味一遍遍刺激着她的嗅觉。

她没有应声,只是走到镜子前,理了理校服,看着裤腿下露出的细瘦脚踝,淡淡说道:“我的校服又小了。”

钟放拉开凳子坐了上去,松散的椅子发出嗞扭几声轻响,他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发,胡乱将一根油条塞入口中,咀嚼着瓮声道:“小就小吧,反正你也用不到了。”

念乔正对着镜子整理头发,听到这话,手指微微顿了顿,转头看向他:“又要搬家?”

钟放没有立刻回应,他端起桌上搪瓷缸里隔夜的浓茶,哐哐喝下几口,转身靠在了靠近门边的木板床上,顺手拉上罩在四周的帘子,像是急于找到一个洞穴躲起来一样,片刻就收敛了声息。

站在狭小的屋子里,念乔望着脏兮兮的格子挂帘,心里再一次涌起了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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