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你道歉嘛,是我先入为主了。”白发咒术师说。
你们靠在超市外人行道的栏杆上,一人捧着一个抹茶味冰激凌大福吃着。
你舔去嘴唇上沾到的糖粉。“没事啦。”你说,“毕竟五条先生都请我吃大福了。”
在刚刚轻描淡写地从咒灵手里救下你后,他带着你回到超市里,很爽快地把店里所有口味的大福都包下,装了满满一个铝箔保鲜包。店外不知何时站了一个身穿黑西装的男人,梳得服服帖帖的中分头透露出社畜的气质,方框眼镜后一道忧愁的视线向白发咒术师投去。咒术师抓了一个大福给你,又给自己拿了一个,接着把保鲜包丢给了社畜先生。社畜先生习惯了一般默默地拎着包走开了。
你望着他上了路边的一辆黑色本田凌派,一边拆开自己的大福。是你目标的抹茶味。你身旁的咒术师已经吃了起来,即使被绷带遮住了上半张脸,你依然能看到他露出了幸福的表情。
“嗯嗯,用的是和三盆糖啊。果然比芒果味好吃,没想到甜度还可以嘛。”
听上去是大福专家级的口吻。你也咬了一口。
好甜……
本来就是看在抹茶微苦的口味上才想要尝的啊。你有点失望。下次还是试试蓝莓味吧。
“对了,我叫五条悟哦。”咒术师像是突然想起来一样,和你说。
“很高兴认识你,五条先生。”
他点点头,把剩下的大福都塞进嘴里,拍了拍手上的糖粉。“所以,嘉手冴子。”他有些含糊不清地说,“你的术式是【赤血操术】,没错吧?”
“是的。”
你不动声色地回答,实际上已经重新警觉起来。他救下你的举动让你对他有了一些好感,但也让你直观地目睹了他离谱的实力。他要是想带走你,那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你避开他的目光,飞快地思考起逃跑路线。
“别紧张。”五条悟似乎看出你的紧绷,有些好笑地说。“你不是加茂的人,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只是想知道你是怎么继承到加茂的传统术式的。”
你没有吱声,又咬了一口大福,默默地嚼着。
“父亲还是母亲?”
你犹豫了一下,看了他一眼,还是开口了。听上去,他确实没有恶意。
“我母亲。”你说,“她曾经是加茂的侧室。”
“曾经啊。”五条悟说,“加茂那群家伙可不是会允许侧室嫁出去的老好人。你的母亲是偷偷溜走的吧?”
你以沉默回应,但他已经从你的表情上看出了答案。
你的母亲原名为加茂凉姬,是二十年前逃出家族的一位加茂侧室。她在嫁给一位寻常的大学教授、并生下一个健康的女儿后,以为自己已经与咒术界彻底断开了联系。但不承想,她的女儿,也就是你,在12岁的开端觉醒了加茂代代相传的生得术式。
毫无疑问,这对于一个从咒术世家逃离的人,称得上是晴天霹雳。
“明白了,”五条悟说,“你的母亲是不是告诉你,咒术师都是一群坏蛋,不能信任?”
她用的是更深刻的词,你想。“差不多吧。”
“幸好接下这个特级咒胎任务的人是我哦。”他似笑非笑地说,“要是加茂的人来了,你也的确该快点跑了。他们可是会把你抓回去关起来,搞不好还会直接杀掉的。”
你噎了一下。
为什么要突然说这么恐怖的话啊!
“五条先生不会吗?”和他同吃一种口味的大福给了你一股莫名的勇气,你咽下嘴里的大福,盯着他说,“毕竟,五条家也是御三家之一吧。”
母亲告诉过你,御三家是身居咒术界高层的三大家族,对于传统术式和血缘都有一种疯狂的痴迷,加茂家首当其中。你在听到五条悟的名字后的忌惮,就是担心他会为了研究你的术式,不顾三七二十一地把你带走。
“【咒血操术】和五条家又没什么关系。就算你觉醒的是【无下限】,我本家的人也会敲锣打鼓地来把你迎过去的。”他说,语气彷佛在绷带后翻了个白眼。“再说了,我已经是五条家主了,加茂的次代家主可刚定下呢。他们可不想在这节骨眼上出岔子。”
你听不太懂他的话。“我只是怕麻烦才躲着咒术师。”你说,“我的母亲在加茂过得并不怎么愉快,所以我才对咒术师——对加茂家的印象很差啦。我只是偶尔用自己的能力帮一下别人而已。”
“很热心肠啊。说起来,今天的任务也多谢你哦。”五条悟说,揉了揉你的头发,过分自来熟的动作让你愣了一下。你反应过来要躲开的时候,他已经移开了手掌,把大福的包装袋捏成一团,丢进了超市门边的垃圾桶里。你拍了一下被弄乱的发顶,倒也没有感到不满,只是抬头看着他。他微微一笑,朝你弯下腰来,这样你和他就差不多平视彼此了。
“其实,你卷进的事情要比‘顺手帮帮别人’要麻烦的多哦,嘉手冴子。”他说,“作为逃走的侧室的后代,却觉醒了加茂的传统术式,他们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不管你是不是模范市民哦。过去的几年里,他们没有动作,是因为从未注意过家族外【赤血操术】的咒力残秽。现在可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