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的吧。
又或者,他根本不在意她的心理活动,他们只是普通同学罢了,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关系……
她看得出来,他表面上温柔良善,实则淡漠疏离。
好在,莫意殊不在乎。
她被儒雅的父亲教养得温驯随和,骨子里却还是更像她的母亲,
争强好胜,一身反骨,
偏要知其不可而为之。
去它的早恋!去它的不学好!
……
记忆中有双指节分明的手拂过她的额发,
他唤她:小莫;
有时会无奈地开口:莫意殊;
不耐烦时:你这小孩。
肩膀往下的肢体好像被一层毛绒绒的东西覆盖,冰凉的指节无意间划过她温热的侧脸。
下意识反应就是迅速扣住在她面前动作着的手,莫意殊蓦地睁开眼睛,语气不善:
“你干嘛?!”
四目相对。
透过金丝眼镜,莫意殊从一双如深海般沉静的眸中看到了自己的脸,随着人影晃动,像在海面掀起一层波澜。
“对不起学长!”莫意殊连忙放开孟宴臣的手腕。
孟宴臣收回手,冷静道:“别误会,我只是给你盖个毯子。”
“肖亦骁刚刚拿过来的。”他又补充。
“谢,谢谢。”
莫意殊扯着毯子遮住自己的半张脸,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本来苍白的脸,此刻却飞过一道绯红的云霞,从脸颊染上了耳后根。
不知是因为咖啡喝多了还是没睡够,莫意殊只觉得心脏跳动的频率高得离谱,她摇摇脑袋企图让自己平复下来。
孟宴臣站起身,背对着莫意殊,悄悄揉了揉手腕,小声抽气。
这丫头,力气比以前更大了。
“学长,你没事儿吧?”莫意殊含着歉意小声道。
孟宴臣坐回原位的动作一僵,抬眼看她,“我能有什么事?”
莫意殊尴尬地抿唇笑了笑,
“我刚刚,睡了多久?”她又小心翼翼地问。
“十几分钟,现在还早,你可以多休息一会。”
“白天咖啡喝多了,睡不着……”
“什么案子啊,这么拼命?”
“……就是一个普通的盗窃案。”。
“还跟以前一样,那么较真……”孟宴臣笑她。
莫意殊眨了眨眼,心情莫名开朗。还以为,只有她一个人记得从前呢。
“学长,”她顿了顿,“你收到了吗?转账。”
这几天莫意殊没怎么碰手机,自然也忘记通知孟宴臣,把翟淼的欠款打到他银行卡上了。
孟宴臣回想起来,许沁醉酒后的第二天,他送她上班的路上收到了一条银行短信。
十万零三千多的汇款,有零有整。
他一下就反应过来,这是小莫转的欠款加饭钱。
但给她发微信没回,孟宴臣也就忘了这档子事。
孟宴臣手抵着眼镜,“我不是说了,这钱不该你来偿还,那顿饭就当我请你了。”
莫意殊摇摇头,
“如果说不该我还,那学长你当时就更没必要帮翟淼的忙了。不管你是为了谁,总之,现在我才是翟淼的债主。”
“翟淼她哥是个不靠谱的,占了翟家的资源,到头来,不说帮妹妹解决问题,连平个罚款的本事都没有。现在我是翟淼的债主,至少她心理压力会小一些。”
“你怎么对她这么好?”孟宴臣几次三番从她口中听到翟淼翟淼,不由得奇怪。
分明,她刚才的话语中,是看不上宋焰的才对。
“缘分吧,”莫意殊轻轻一笑,
“我遇到翟淼的时候她才上高中,当时我一见她,就觉得看到了高中的婧婧。”
“娇气,蛮横,混不吝。”
“但是心肠一点也不坏。可能是因为长久被忽略,也可能是青春期叛逆,缺乏安全感,所以咋咋呼呼地,想要被看见,被在乎。”
“当时听她说,她哥从部队里退出来,消沉了好一阵子,愁得她爸爸妈妈都没空管她了,她又被小混混骚扰,被欺负得没法子才学得吊儿郎当的。”
“好在她和婧婧一样,都特别聪明,一点就通。我就想着,我既然能把婧婧捞上燕大,那翟淼也一定能上岸。她现在大四快毕业了,再怎么说,不能因为一时的错误耽搁前程。”
“翟淼她从来都是善良的小姑娘,遇到强权虽然害怕但不会轻易屈服,闯了祸添了麻烦会感到抱歉,得到帮助鼓励真心实意地感激。是非黑白,爱憎分明。”
“帮这样的人,才是值得的。”
“所以学长,我不是在做老好人。
我从不会去讨好谁,我帮助她,是因为我足够爱自己,所以我才有能力去爱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