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意殊守在值班室熬了一个大夜，白天又出警站了一天的岗，等到回局里的时候早已过了社畜下班的点。
正巧碰上市局下达各部门协作工作，指导员一个电话打过来将这个对接任务指派给了小莫警官。
她困得不行，迷迷糊糊地拿起手机，点进一个微信头像是黑灰色人影的联系人，很快将她的姓名联系方式编辑好发送过去。
下班后在酒吧消遣的孟宴臣手机突然弹出一条消息提示。
莫意殊：「莫意殊，18XXXXXXXXX，（握手）（抱拳）」
孟宴臣点开的动作一顿，坐在他对面的的肖亦骁好奇地探过头瞟了一眼，待到看清了上边的消息内容，哭笑不得道：“你学妹啊？这小姑娘怎么一股老干部的风格，体制内的警察都这样吗？”
孟宴臣没说话，看着那条信息，给对面简单回复了一个“好”。
两人加微信好友也有两三天了，除了一开始那句你好以外，唯一的变化就是看到小莫警官将她的美羊羊头像换成了一只可可爱爱的大屁股柯基……所以，孟宴臣如此直接地收到莫意殊的联系方式还有些意外，想了想，学着她的样子也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M.：「孟宴臣，13XXXXXXXXX」
等着对方回复的小莫警官收到消息，她点开一看，突兀地孟宴臣三个字让她的瞌睡脑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确认自己发错之后，她连忙解释，
莫意殊：「学长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莫意殊：「我本来是发给同事的，一不小心发错人了」
M.：「没关系。」
M.：「电话已保存，感谢你的同事。（微笑）」
孟宴臣回复得很快，莫意殊看到消息嘴角不经意地扬起，
莫意殊：「我也保存了学长你的，随时联系。（呲牙）（转圈）」
看着寥寥无几的聊天记录，孟宴臣又加了一条，
M.：「最近工作很忙吗？」
小莫警官看了眼时间，准备换制服下班，腾不出手就发了条语音过去。
“嗯，挺忙的，本来我还想着找个空闲时间请学长你吃饭呢，结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抽出时间。”
孟宴臣开的外放，不同于平时的清脆，大约是太过疲倦，莫意殊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沙哑沉闷，懒懒地拖着尾音，听起来像是在撒娇。
肖亦骁听了，含笑看着孟宴臣，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调侃：“小姑娘欲擒故纵啊这是？”
孟宴臣视线从手机上挪开，撇了他一眼，“别普信。”
“我哪有？这不是在说你嘛，你没看出来，这小姑娘对你有意思？”
孟宴臣神情奇怪地看着肖亦骁，“你怎么知道小莫对我有意思？”
“这还不明显吗？”肖亦骁满脸促狭，“她看你的时候眼里亮晶晶的，学长喊得多甜啊，那天在警局，咱们走的时候，小姑娘脸红得哟……”
“你脑子里成天装的都是什么？”孟宴臣无奈地拧着眉毛，“我们都多久没见了，那时候她才多大，哪像你说的，现在这么多小心思。”
“孟宴臣，你再给我装……”这小子分明能看透。
“哦对了，”肖亦骁又像想到了什么，“她和你差四岁多，怎么能是你的学妹呢？”
“她人聪明，跳级上的高中。”
“这么厉害……那你们怎么认识的？难不成是学霸之间惺惺相惜？高中的时候我都担心你读成个书呆子，除了学习以外，居然还会有你关注的事儿。”
“怎么认识的……”孟宴臣指尖轻碰着玻璃杯壁，侧头往窗外看去，
燕城繁华，即使在夜晚，依然车水马龙，灯火通明。
孟宴臣抿了一口杯中的酒，回想起高中的过往。
他对莫意殊的印象，也许是来自于同一类人的怜悯。
那时候的小莫，真的是小小的一只，站在主任办公室的角落惴惴不安地听着里边的大人谈话，孤零零地，像只落魄的小兽，这让站在门外的孟宴臣停住了脚步。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从门缝漏出一点里边人交谈的声音。
他听得不真切，却还是能依稀辨别出一个女人强势的声音，说着“学习成绩，不良影响”之类的话，而那音量每提高一点，站在角落的女孩脊背就弓下去一寸。
如此难堪，恰如曾经的自己一般，他感同身受。
孟宴臣的母亲付闻樱出身名门大家，她优秀，自信，果断，作为她唯一的儿子，要求同样严格。
高三的孟宴臣想走竞赛保送，可母亲并不支持他把重心放在自己热爱的生物学科。
曾几何时，同样在这办公室里，他的母亲昂着头颅，坐姿端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要求校长主任除了数学竞赛其他学科一律不准他报名。所以，他过上了每天面对密密麻麻的数字，公式，函数图……永远都做不完的数学竞赛题的日子。
那时，站在门外的他，手里捏着一张填好的数学竞赛申请表，便是他对母亲的妥协。
再见到莫意殊时，小姑娘提着一个袋子站在他的班级门口，怯生生的视线穿过许多陌生的高年级学生的面孔，猝不及防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