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道找了助理,按下不耐问:“怎么还有两杯,大家都拿到了吗?”
“我问过了,一杯是有个工作人员生理期喝不了凉的,另一杯是李编剧的,她没来拿。”
没来拿。
祁言没想到,李蕴不仅人找不到,连他的示好也不愿接受。
她应该还在生气吧。
也对,李蕴这样的人,被莫名其妙发了脾气,想来轻易不会原谅吧。
祁言声音有些苦涩:“那她现在在哪儿?我是说,我给她送过去。”
他决定直接找她道歉,即便要让他再剖开伤口展示,他也不希望被李蕴误会和讨厌。
助理摇头表示不知道,祁言只好自己去找。
问了一圈,最终从路泽平口中得到了消息。
原来,就在他纠结的时候,李蕴临时请了假离组,现在只怕已经上了回京市的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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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市机场,李蕴拖着一个小行李箱出来,坐上车,一路往家的方向开过去。
到家时,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李蕴换了鞋,拖着箱子进了自己的卧室。
她在京市有两个家,一个和爸妈一起,一个是为了工作在外面租的公寓。
偶尔她会回爸妈这,和他们一起吃饭,如果时间太晚,就会留宿在这。
所以她妈妈经常打扫她卧室,保持这里是随时能睡人的整洁程度。
放下行李箱,李蕴打开箱子,把带回来的衣服拿出来放进洗衣篮里,又从衣柜里选了些夏天的衣服放进去。
她大多数东西都在剧组酒店里,等在安市的戏份拍完,全剧杀青,再一起收拾好用快递寄回来。
有时候忙起来,一整年也没几个月能留在京市,她妈总说她把家当酒店,要来要走从来都随心所欲,她反驳不了,只好任她埋怨。
把衣服放进洗衣机里,李蕴从洗衣房回了卧室。
蓝色的窗帘,蓝色的书柜,蓝色的床,全部都是幼年时期的李蕴选的。
她记得自己站在家具城里,不满地对着爸妈大喊:“不要粉色,就要蓝色,只有小朋友才会喜欢粉色!”
原来那个时候她就已经自诩是个成熟的大人了。
这间小小的卧室,不仅承载了她的童年,更是她梦想起始的地方。
李蕴在书柜旁坐下,随手摸出来一本书,是阿加莎的《东方快车谋杀案》。
封皮有些破损,书页的边也已经磨毛了,看上去是翻了很多次的样子。
这算是李蕴的悬疑启蒙书,让她知道了故事不仅可以是白雪公主、睡美人那样,还可以是这样的。
李蕴随意翻看着,门口突然传来智能门锁解锁的机械声。
她放下书走出来,看见她爸妈两手提着很多菜进了门。
她妈看见她,惊喜地“哇”了一声,原地放下蔬菜,抬着双手要拥抱她。
而一旁的她爸,就笑得有些心虚,显然觉得她回来的不是时候。
李蕴和妈妈亲热地抱了会儿,松开手,看向自己让人操心的老父亲。
“我给你约好医生了,明天去拔牙。”
李父在年近六十的年纪里,尽头牙突然来了个横向生长,从牙龈里冒出个头,挤得前面一排牙疼得不行。
一开始以为自己是牙龈发炎,他就去药店买了止疼药和消炎药。
可一段时间过去还是不见好,经过她妈妈又哄又骂,还是去了趟牙科。
医生严肃地看着他们,宣布他这颗牙得拔,没得选。
她爸不怕苦,最怕疼,宁愿冬天天天去单位门口扫雪,或者夏天顶着太阳去花园里除一天草,也不愿拔牙。
最后他完整地从牙科医院里走了出来,无视医嘱,继续吃消炎和止痛药。
她妈妈看他把药当饭吃,但晚上睡觉又说长牙那半边脸疼,担心拖下去会出大问题,这才发消息给李蕴。
只有李蕴才能压制住他。
她爸不说话,只是白了自己老婆一眼。
“你别不服气,让你拔牙是为你好,不知道长痛不如短痛吗?”
李蕴上前一步,从他手里一把夺下蔬菜袋子,往厨房走去。
李父慢吞吞跟上来,倚着料理台说:“其实,没你妈说得严重,不是非要拔,你看我现在吃药,不也维持得很好吗?”
李蕴收拾冰箱的动作没停,翻了个白眼:“因为一颗必须要拔的牙,你就准备终身服药了吗?”
这行为谈不上尊重,但一直以来,她在家里就是说一不二,全家人都习惯了等待被安排。
李蕴放好蔬菜,忽然打开了冷冻室的门。
李父见状想拦,却拦不住。
冷冻室里从上到下,大大小小的袋子里全是冰冻鱼。
她无语抬头,狠狠用眼刀剜着她爸,怒极而笑:“好啊,我不在家你就这么乱来!明天拔牙,后天做体检,这次再让你跑了,我就不姓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