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这样？那可是祁言，你是不是说得太夸张了？”
胡青然敷上面膜，从卫生间出来，顺手带上门，点亮手机屏幕看了眼时间。
现在是凌晨十二点半。
李蕴回到酒店后，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了祁言，于是只好来找胡青然问问。
她知道的圈内八卦又多又准确，可比自己上网找捕风捉影的营销号靠谱多了。
“祁言又怎样，我一点都没夸张，我话音刚落，他的脸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完全像是换了个人。”
“那真是奇怪，”胡青然脱鞋爬到床上，和李蕴并排盘腿坐着，“没听说他有恋爱方面要避讳的东西啊！”
“简直不要太奇怪！”
李蕴抱着膝盖，越想越觉得自己当时就该追上去问他，聊恋爱话题到底哪里不行。
可是人都得罪了，现在想这些，已经是马后炮了。
片刻，她说：“干脆，明天我不去现场了，好尴尬。”
胡青然抽了张纸，把滴下来面膜液擦掉，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平静地拉开被子，想钻进去。
她拍了拍李蕴的腿，“起来，压我被子了。”
李蕴看着她懒懒的样子，有些气恼，“我没说笑，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我该有什么反应啊，”她捞过床脚放的手机，“你也就这么一说，真让你无缘无故缺席，你自己还不愿意呢，我当什么真，再说你也不是逃避问题的人。”
的确，李蕴在有关拍摄的事情上很认真。
即便《秋日红》和她没有关系，但既然在路泽平那里挂了名露了脸，自然不能凭白无故请假。
指不定以后还要和人大导演合作呢！
李蕴默默叹了口气，不知道明天要如何面对祁言才好。
“反正，我这边也帮你打听，但人是你得罪的，咱这圈子交恶不如交好，对祁言你也得表达出态度来，短期还少不了和他相处呢。”
胡青然看着李蕴的侧脸，心想这回也该让她知道一下，每次自己替她收拾烂摊子是什么感受了。
李蕴深呼吸了一下，仰面倒在床上。
“那我去道歉吧？可是我都不知道……”
“等会儿，”胡青然打断她，她的手机突然响了，“我先接个电话，你别出声，一会儿说。”
是公司高层打来的电话，这个时候，多半是有什么紧急的公事。
李蕴比了个ok的手势，自觉地翻身侧躺，捂住露在外面的耳朵，不去听胡青然的电话内容。
一片寂静里，她心绪乱飞。
拿起手机解锁，她习惯性清理消息提示的小红点，最后被和她妈的聊天框吸引了目光。
那也有红点。
知道李蕴工作忙，工作时间也不固定，一般没有要紧事，她妈妈是不会主动联系她的。
她好奇点进聊天框，却只看见两条撤回消息的通知。
撤回消息，还是两条，那指定不是发错人了。
虽然是大半夜，但想着远在京市的父母，她放心不下，还是打了个电话过去。
-
次日早上，祁言坐车前往片场。
他闭眼仰头靠在椅背上，耳边是助理玩消消乐的声音。
三个相同的图形，连在一起消除，就会发出像泡泡破裂的声音。
左手轻点座椅扶手，祁言睁开眼，冷不丁对旁边的助理说：“今天订餐……，不，今天上午请剧组喝奶茶吧。”
“啊？可咱们不是前两天才刚请过吗？”助理不解地看着祁言。
他不知道，祁言的奶茶，自然不仅仅是奶茶。
其实昨天祁言刚一离开就后悔了。
李蕴什么都不知道不是吗，再怎么样，他也不该迁怒她，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么无理取闹。
一整天祁言想找她道歉，但每每对上她探究的目光，那些不愿想起的事，就又一次在现实里刺痛他，只好别开脸不去关注她。
身旁，小助理还在探头看他，或许是错觉，总觉得他神情里带了丝了然，仿佛看穿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祁言避开他的视线，压下心事，眼睛一转看向窗外：“最近天气热，大家工作挺辛苦的，点些冰奶茶和冰咖啡，让大家提提神。”
不知道李蕴喜欢哪种。
一杯奶茶聊表歉意，如果有机会就去跟她道歉。
到了片场，开拍不久，点的奶茶咖啡很快就送来了。
找了张桌子齐齐整整放好，小助理拿来写字的板子，写上祁言请喝奶茶的字样放在一旁，招呼剧组的大家自取。
这会儿正在拍摄，只有少部分没事干的人去取了奶茶。
一条结束后，路导给了茶歇时间，自己也拿了咖啡回来，边喝边跟其他导演聊天。
祁言先去了趟洗手间，出来后，目光在全场游移，期望看见熟悉的身影。
他装作不经意，把所有李蕴可能在的地方，监视器后面、布景的街角边、杜新语身旁，都查看了一遍。
但都不见人影。
路过奶茶桌子，上面还放了两杯咖啡，一旁有灯光组的工作人员，正撕开吸管戳奶茶。
祁言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