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幽的表情从原本的疑惑到现在的愤怒,大有一种要一把火燎了医院的暴烈。
捡起地上的白玉般的小骨头,衡幽将它捏在掌心。
辛弥看出衡幽很生气,却不明白缘由,那块骨头他也从未见过,“那是什么?”
衡幽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声音,“是我尾巴里的玉骨。”
“啊?”辛弥傻眼,这种东西怎么会在听诊器里?
衡幽脸色阴沉,他的九条尾巴都是玉骨所化,正因为玉骨不全,只剩下一个,他才丢了其他尾巴。可这东西为什么会在这儿?
而再琢磨一下玉骨跟听诊器之间的关系,以及医院招不来鬼魂一事,衡幽认为多少与它有关,却非完全有关,因为事情是一个月前开始的,他的玉骨丢失不过几日,可见这中间还有别的东西在出力。
将玉骨贴到心脏的位置,玉骨一闪,没入身体。衡幽尾巴抖开——两条!
同时,衡幽也感觉到医院的结界似乎失了一角,这是他之前没有察觉的,大概是因为他的骨玉归位了,结界撑不住了。
两条尾巴在蒋医生的桌子上拍了两下,桌子划拉塌了,衡幽很满意,反手将蒋医生打晕,收起尾巴,带着辛弥去了天台。
衡幽手指掐诀,依旧没有动静,他也不着急,不紧不慢地在天台上走了一圈,在一角发现了一抔格格不入的黄土——之前他上来时并没有发现,应该是结界缺失让它现形了。
黄土坚硬如石,打不破,踢不散。衡幽直接上鞭抽,黄土裂开,露出里面的符咒。晴天突变,尘沙漫天,乌云压顶。
衡幽对着空气冷声道:“出来!”
一缕鬼魂自符咒中钻出,面色发青,肺部一片漆黑,是得肺病死的。
衡幽:“听诊器是你搞的鬼?”
肺病鬼一脸冷漠,“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衡幽控制着自己想要抽他的手,“医院上方有结界,你用自己的魂魄做阵眼,你说你不知道?”
肺病鬼:“我就是不小心钻进去的,不懂你说的阵眼是什么。”
“不懂是吧?”衡幽一鞭子抽下去,“懂了吗?”
“哎呦!”肺病鬼大叫一声,这是真的疼!
“你、你你你、你是什么妖怪?!”它们鬼正常来说是没有痛觉的,因为没有实体,实物是碰不到他们的,但没想到死了这么多年,他又突然感觉到疼了,这不对啊!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衡幽装傻的本事还给他,继续抽。
“哎呀,哎呀妈呀!快来人,啊,不对,快来鬼啊,救鬼呀!!”
辛弥傻眼地看着这一幕,狠狠打了个冷颤——这鞭子好神奇,居然能抽到鬼!不过这得多疼啊?看那鬼身上的鞭痕肿的!
衡幽将它抽得满地乱爬,到处打滚。结界破了,鬼们听到声音,自然也赶来现形了。
“别打了,别打了,肺病鬼是好鬼呀!”其中一个老太太鬼忙飘过来劝。
旁鬼也帮着劝——
“对啊对啊,他没干什么伤天害里的事啊。”
“就是,不能不讲道理。”
“你们这些人都不管,我们自己出出气怎么了?!”
衡幽见周围的鬼基本都来了,这才收了鞭子,眼尾一挑,“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肺病鬼期期艾艾地趴在地上,身上的鞭痕纵横交错,脸上也有,很是滑稽。不过挨打归挨打,但没有伤到魂魄,不至于魂飞魄散。
老太太鬼犹豫着问,“不知大师问的是哪件事?”
衡幽不在意它们对他的称呼是什么,“所有,从蒋医生,到那块小骨头,还有……谁在背后帮你们。”
前两个问题鬼们都没有太大反应,但提到背后之人时,城府较低的倒是露出一丝惊诧,似乎是没想到背后的人会被发现。
老太太鬼毕竟人生阅历长,表现得倒是很淡定,“大师,蒋医生的事的确是我们做的。其实也只是想吓吓他,我们这些都是蒋医生手里的病人,生病的时候算是有求于蒋医生,不好跟他吵,但死后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家人在蒋医生那儿受的气咽不下去。蒋医生虽为医生,但医德真不怎么样,经常为了讨好领导,把我们这些真正需要看病的人丢到一边。人啊,多少都有些心气,三番五次被丢在一边,时不时就被甩脸子,我们也不是放弃治疗,只是想问得更清楚一点,蒋医生就各种大呼小叫,用眼角看人,弄得走廊的人都看我们家孩子,我们这心里难受啊。我们孩子也是关心我们,治病也是正常掏钱,没对医生护士说过一句重话,他凭什么对我们的孩子那种态度?”
“那个肺病鬼就是被蒋医生耽误的,其实即便知道自己不成了,但总还是希望医生尽量救一救,救不成了那也算了,命到头了。但被晾在一边等死,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想到了自己的遭遇,肺病鬼开口道:“其实如果就那么死了,我也不会恨上蒋医生。但当时我的女儿、妻子都去求蒋医生了,听看到的几个鬼说,都快跪下了,蒋医生呢?打发了她们,去跟领导的亲戚有说有笑去了。我听完后也是恨啊,恨自己没本事,让妻女看人脸色,求助都没人理。我们这些平头百姓的命,在蒋医生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