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他的肩膀,眨了眨充满困意的眼睛:“没有错,哪有对?”
钱丰看他摇摇晃晃要往外走的样子,起身要去扶他。
门突然开了,是萧镜来了,钱丰立刻撤回手,柴俭差点摔倒,自己扶住墙。
萧镜拖他回去,在上山的石阶上慢慢走着。
风吹散云,露出一弯皓白月亮。
酒劲涌了上来,柴俭的脚步变得沉重,将下巴挂在她肩上,看向黑夜中阴晴难测的眼睛。醉意让他将平日里言不由衷的话全部抛诸脑后,问了他最想知道的:
“你是不是变心了?”
沙哑的声音拷问在萧镜心上。
萧镜心中犯难,她怎么解释已经记不清的过去和现在有什么不同?无语看向他,他醉眼迷离,像母皇博物架上闪着紫黑荧光的琉璃葡萄,看不清话中有几分真假,是否为了掩盖什么。
寒风吹在喝了酒浑身火热的柴俭身上,格外冷。
萧镜的沉默在他看来是默认,他移开身体离她远了一些,声音愈发颤抖凄楚:“你宁可相信梦里的那个人不会骗你,也不肯相信臣……”
与平时故作端庄自持的克制模样不同,直白袒露恐惧的情绪。
萧镜嘴角不自觉上扬,走前还在和自己瞪着眼较劲,没两个时辰就撑不住开始翻过肚皮示弱服软。
她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顺手搭在他腰上把他搂过来:“当然相信你。”
到了柴俭的房间,邱敖不在,估计是和岑离月一起下山了。
她把他扔到床上安顿好,正要走,柴俭抓住她的手腕,漆黑的眸中神光颤抖:
“妹妹,我这一片心都给了你。”他声音含混委屈,双臂顺着拖得绵长尾音抱住她一整条胳膊,困倦地阖上双眼,“不能……抛弃我……”
他环紧了抱着胳膊的双臂,紧紧贴着不撒手,像一只刚被捡回来的流浪狗。
浓烈的依恋从左臂萦绕上来,他昏睡过去已经失去了意识,仍然黏黏乎乎呼唤她,萧镜心中疑惑打消了七八分。
她挠着头想不明白。
这是怎么回事,我自己有疑心病?还是敌人离间我们的计谋?
门外晃进来一个影子,萧镜甩头望去,是今夜轮值的侍卫长。
她道:“县主,我们刚抓到一个从后墙外翻来的贼,夜深了不敢惊扰公主……”
“无妨。”萧镜说,“我去审。”
她去审了一晚上,也没了困意,顶着黑眼圈回来了,坐在床对面的圈椅上喝茶。
柴俭被她的声音惊醒,想起来昨天说的醉话,脸比喝了酒还红,不敢看她,起床背对着她默默穿好衣服。他只隐隐约约记得自己质问后说了一堆肉麻的话,想不起来她的答案,再想问清楚,回头看见她脸色不对,以为是她厌倦自己昨晚的逼问,怕惹她生厌,又不问了。
萧镜放下手中茶盏,正色道:“我昨晚审了一个大胆翻进来救人的救兵,一晚上都没说是谁指使的。”
柴俭坐到她旁边的圈椅上:“我觉得这两个刺客不是二皇子就是四皇子的人,我明天进京查清楚。”
“嗯。”
柴俭思索着进京后的对策,正要和萧镜商议,萧镜突然转过头,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你再来一遍那个。”
“啊?”
“就是昨晚那个撒娇,我给你学一下……”
柴俭从脚后跟一路烧红到耳朵根,熟得冒热气,丢下一句:“我去收拾行李了。”飞速逃离现场。
柴俭跟着钱丰进京,装作是行商的客商,半夜用那把匕首杀了一个大户,把凶器留在尸体上,在府衙门口看着查案的差役进进出出。
没两天,他等到了人,跟踪仆从回到了四皇子府邸。柴俭的双脚刚落地,一前一后两个侍卫围住他,后者架刀,前者递给他一封信,要他转达给大公主:不是挑衅,是告诉公主四皇子的能力。
柴俭将信带回给公主,公主命人叫来萧镜,打开信。
四皇子在信里恳请公主让吏部侍郎举荐他的人,他会帮公主造好京城的舆论。
颜行运看着四弟写的信,想起十五年前她离京时,他还是个三岁的孩童,如今写的书信颇有文采。
她放下信笑道:“是啊,朝中有些士人,觉得皇帝不喜欢大皇子,二皇子是嫡子,理应继承大统,可那些老臣又不会重用他们,他们一边帮二皇子造势辱骂我们,一边又抱怨仕途不顺。若是宠妃的孩子势力渐长有希望,他们自然趋之若鹜,若是能倒戈也算是助力。”
颜行运望向殿下的萧镜和柴俭:“你们说说,该怎么回他?”
萧镜道:“四皇子是见风使舵的小人,不可交。”
柴俭道:“如果我们不结盟,他去找二皇子结盟,是助长了二皇子的势力。”
“你们说的都对,不过,你们不认识四弟,他不是为了左右逢源立于不败之地,而是有坐山观虎斗的野心。”
颜行运对柴俭道:“去叫来女椒丘吧。”
柴俭走后,萧镜问:“母皇是打算与四皇子假意结盟?”
颜行运问:“你知道为什么我们在朝中能有这些棋子?”
萧镜立即答:“因为母皇能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