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完对策,雨留未鹰还是决定要回去一趟。虽然被人监视的感觉很不舒服,可在这种时候,不能再让他们察觉到异常。
在附近监视,应该只是为了掌握到她的动向,组织并没有发现可以实锤的证据,又或者,还有什么其他的理由,让组织需要盯着她,与她这个人是否会背叛无关。
能找到证据才怪,在失忆状态下的雨留未鹰当然没联系过任何警察。
她现在唯一在意的人,就是琴酒。
那个住所除了琴酒和波本,没有任何人知道。很显然,波本不会费尽心思派人来监视,能够登录暗网的人都是组织成员,有权利又有理由命令别人来监视的——只有琴酒。
但,目前还没接到琴酒来过问行踪的电话。
这并不是一个好的征兆,越是平静,就越像暴风雨来临前的祥和。
为求稳妥,雨留未鹰特意让自己身上沾了些酒气,又在白衬衫上随意地涂了几处口红印,才敢沿着小路走回家。
附近并没有停靠什么可疑车辆,其实,她还想去看一眼地下车库,但那样做只会引起警觉,如果是为了满足可无可有的好奇心,的确有些得不偿失。
利益和私欲之间,她向来拎得清。
雨留未鹰快步走到门口,手指搭在了门把手上,刚要摁下密码,却凭空感觉到了一道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把手处没有余温,冰冰凉凉的温度,仿佛像是那个代号为琴酒的男人,此时就在她身边一样。
危险的气息越来越近,几乎压榨了周围的每一寸空气,沉闷得让她喘不过气。
雨留未鹰甚至能想象到,屋内的男人在安静等待的样子。他依旧穿着那件黑风衣,低垂着头,爱枪伯.莱.塔被他放在床上,嗜血又渗人的笑容挂在嘴角处,眼神里满是玩味。
——若是落在他手上,大概率会死得很惨吧。
不,说不定连死的资格都没有,他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卧底和叛徒,尤其是……出现在他身边的卧底。
保命的本能正在疯狂地叫嚣着,可残留的理智却在告诉雨留未鹰,她绝对不能逃。
现在,她的身后不止有她自己,还有降谷零。
雨留未鹰不是个狠心的人,最起码,她还没有狠心到会抛下降谷零一个人。
滴——
密码锁解开,雨留未鹰摁下了门把手,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进了屋内。
果不其然,卧室的窗帘被人拉开,房间里亮如白昼,琴酒坐在床上,即使面对着走廊突然亮起的灯光,也只是小幅度地眨了眨眼,凝望着眼前敞开门的衣柜。
雨留未鹰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露出一半的警校制服上的装饰品,警徽在灯光下熠熠生辉,金色的光晕晃得人眼生疼。
可她清楚地记得,这个房间里不可能会出现这种东西。
雨留未鹰不耐烦地说:“你又在我的衣柜里乱放什么东西?”
说实话,这语气,如果不是被惹急了,再借她十个胆子也不敢这么和琴酒说话。
她内心泪流满面,表面上却故作散漫地忽视掉琴酒身上的杀气,继续质问:“为什么要用这种东西来玷污我爸爸的房间?”
俗话说,想占据主权,必须要先发制人。
制服绝对不是她本人的,这点她可以百分百肯定,不管是七年前的雨留未鹰还是现在的野格,都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琴酒偏要来拿它来试探,连一句话也懒得说,敷衍至极,恐怕试探是假,借机敲打才是真。
他没说话,只是用那双墨绿色的鹰眼死死地盯着她,似乎是在判断,眼前的人是否可信。雨留未鹰也不想再多说什么,径直略过卧室,走向了最里面的洗手池。
其实,那里才不是她爸爸的房间,只是她随口瞎扯的罢了。
反正衣柜里放着的都是男装,从外观来看,它们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像琴酒那种性格的人,雨留未鹰再清楚不过。别人的解释在他眼里都是狡辩,表现得太过平常也会被怀疑,现在肯定是在憋着什么大招。
很可能,他是在等待着什么人,就比如……那个今天下午在监视她的人。
雨留未鹰猜的不错,当她回到走廊的时候,再次感受到了那道充满恶意的视线。
“琴酒?为什么还不把她抓起来?我说的已经很明白了吧,她的身份资料肯定是假的!”
“哼,你以为,你的可信度比较高?”
一女一男的争吵声不大,站在门口的雨留未鹰听得一清二楚,还很有礼貌地敲了敲门,试图提醒他们,当事人就在这里。
琴酒还是刚刚的那副样子,满身戾气,可这位突然出现的女人却怨毒地瞪了她一眼,美艳姣好的面容瞬间扭曲。
“你就是那个当上了警察的野格?”
女人双手环胸,高傲地仰起了头,似乎是觉得这样就能从气势上压倒别人。
呵,还真是天真,看来始作俑者就是这个人了。
雨留未鹰淡淡地瞥了一眼,不紧不慢地给自己点了根烟,丝毫没把人当回事。
害得她无缘无故被组织怀疑的人,竟然就长这样?啧,真没意思。
“喂,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