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犹豫一阵,看了看吕无道脚踝上的铁链,还是说道,“那裴公子你万事小心。”
牢门打开了,裴无尤走了进去。
他双手执剑,作势要拔出来,但看着吕无道一言不发。
何捕头以为裴无尤会行冲动之事,忙道:“裴公子,大人接到送信一定会尽快回来,吕无道犯了重罪,自有律法处置,你可千万不能冲动行事。
良久,裴无尤并未答话,还是看着吕无道。
吕无道虽侧头不理会他,但久了他还是被看得心里有些发毛。
终于,他按耐不住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
吕无道扭头正面看向裴无尤,正想与之争吵,谁知话还没说完,裴无尤突然拔剑,往他脸上挑去。
吕无道更是下意识闭上了眼。
顷刻之间,裴无尤已将剑举起,剑的尖端赫然挂着一张□□。
其余众人大惊,看向吕无道,脱去面具的他就像换了一个人。轮廓分明,虽看着有些年纪,但那双眼睛和两弯浓眉,依然可以想象他从前的俊俏模样。
“原来这才是吕无道的本来样子。”何捕头惊叹道,“我就说呢,好像听大人说过,吕无道不仅盗墓,也是个采花大盗。”
裴无尤冷眼看着吕无道:“采花大盗倒不至于,但是风流债定是欠了不少。若非这副模样,如何做得到?”
吕无道见自己被拆穿,便也不装了,遂道:“少废话!”他指着裴无尤,对何捕头说,“我要这个人单独跟我谈,否则大家都别想好过。”
何捕头看向裴无尤,有些为难。
裴无尤笑了笑,“放心何捕头,我有分寸,定不会乱来。”
何捕头低头沉思半晌,便带着捕快狱卒散去。
监牢中就剩裴无尤和吕无道。
裴无尤后退两步,抱着剑靠在门框上,问道:“说吧,你要怎么做才肯拿出解药?”
“我自知犯下滔天大罪,没有活路,此番落在你们手里,我也没什么好辩驳。”
裴无尤神色一怔,不解地看着吕无道。
吕无道继续说道:“二十年前,我途径蜀地,盗取过一座汉代帝王墓,里面金银财宝无数,但唯有一件,我交给了定安城引仙楼的老板手中。我希望你答应我,一定拿到那东西,带着,亲自交到皇上手中。”
裴无尤笑道:“你见过的奇珍异宝也不少,我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宝物珍贵到你要自己保留?”
吕无道摇摇头,“那东西不值什么钱,只是它与十几年前一桩大案有关。我此生坏事做尽,本想在这件事上尽心尽力,洗刷我的罪孽,但如今我落入安先礼手中,怕是没机会了。”
裴无尤听着,手不自觉地捏了捏挂在脖子上的小铁筒,他有一个大胆的猜想,问道:“我能知道你所谓的大案,是什么案子么?”
吕无道抬头看着他,一道寒光略过,“你知道的越少越好,其余我无可奉告。”说罢又侧过头,靠在墙角,闭眼不理会了。
裴无尤思忖片刻,不再与他纠缠,便道:“我答应你。”
吕无道看向他,笑了笑,遂道:“让他们拿纸笔来吧。”他似乎还是有些不放心,又补充一句:“请你务必办到,且此事不可有第三人知道。”
裴无尤点点头,“我既答应了你,自然做到。”
不一会儿,何捕头便拿来了纸笔,吕无道写下一张方子,交给裴无尤,“你们按照这药方抓药,只需喝一次便好。”
裴无尤得了药方,一刻也不敢耽误,回了百凤楼。
次日一早,阿嫣便拿着药方亲自去药铺买药,很快便熬了浓浓的一碗,沈清安喝了之后,不到半日,果然好了许多,能下床走动。
眼见着沈清安气色逐渐恢复,裴无尤的心也慢慢放下来,他也不着急赶路,只想着让沈清安多恢复几日。
腊月十八晚上,雍州城全城异常热闹,人人都在奔相传达,说晚上有灯会。
沈清安身体本已恢复得差不多,便提议晚上一起出去逛逛。阿嫣素来不喜热闹,但见沈清安那样高兴,便也道:“出来这么久,我还没见过外面的灯会呢,正好也去瞧瞧。”
正说着,忽听外面传来奚三娘的声音:“今晚有灯会,咱们不做生意了,你们也看看热闹去!”
“谢谢掌柜的。”
此起彼伏的欢呼声传来。
不一会儿,奚三娘又走了进来,见他们三人正在说话,又打量着沈清安气色不错,遂笑道:“姑娘看着好得差不多了。今天晚上许家在东街办灯会,那可比上元灯会还热闹,你们也瞧瞧热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