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时分,窗外的蝉鸣声格外刺耳,崔瑾薇听的心烦气乱,翻来覆去也睡不安稳,睡梦中朦朦胧胧的梦到自己回了京城,恰逢宜春候想要娶一位继夫人,婶母不顾对方已经年过半百,孙子都有好几个了,还是迫不及待的订了这门婚事,巴不得连夜把自己送过去。梦中的情形太过逼真,崔瑾薇猛然惊醒,坐在床上大口的喘着气。
又坐了一会仍然毫无睡意,她索性坐了起来。房中并未点燃蜡烛,夏日炎热,窗户开了一道缝隙,几分月光倾斜进来。她赤着脚走到窗边,隐隐看着顾行之的房间仍然亮着烛火。
最后一次了,她这么告诉自己,再试最后一次,如果顾行之这条路还是走不通,那她就专心筹谋立女户的事情。
崔瑾薇咬了咬唇,终究还是披上外衣,走到顾行之房门前。
“咚咚咚”
“谁?”
“是我。”
“时辰已经不早了,妹妹还是回房中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也是一样的。”
崔瑾薇没有管他的拒绝,径直推开门走了进去,顾行之看她恍如入无人之境的样子,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头。
她反手将门给关上,方才走到顾行之的面前落座。顾行之摸不准她又想闹什么幺蛾子,干脆头也不抬的继续审阅公文。崔瑾薇见他这副模样,颇有些孤注一掷的样子,“顾大人,不如,我们来做一桩交易,如何?”
顾行之察觉到她今晚的情绪有些不太对,只抬头看了她一眼便继续审阅公文,“崔小姐还是请回吧,顾某还是那句话,身上实在没有什么可以让小姐图谋的东西。况且夜深了,人总是容易在头脑不清楚的情况下,做出后悔终身的决定。”
崔瑾薇仍不死心,抬手想要把它从顾行之的手中抽出来,但转瞬就被顾行之扣住手腕动弹不得。“崔小姐,你这是想要窥视我锦衣卫的机密吗?就算是淮安侯来了,干出这种事,也得进诏狱走一遭。”
崔瑾薇转而起身,两人隔着桌子对视,她身体前倾,那张艳丽的面庞离顾行之几乎只有一寸之遥,“哥哥,你当真不懂得怜香惜玉吗?我都如此投怀送抱了,哪怕你不喜欢女子,难道就没有一丝恻隐之情吗?”
顾行之在锦衣卫行走多年,办案查探时有不少官员会妄图用女色来搏一条出路,不管是扬州瘦马还是京城名妓都见识了不少,但还是第一次面对女子如此束手无策,她身份显贵,身上也没有什么罪名,以至于昔日所用的那些手段,都不能用在她的身上。
“哥哥,你弄疼我了。”
闻言,顾行之撇开了她的手,闭上了双眼不再看她。
崔瑾薇走到他的背后,环住他的脖颈,顾行之在她环上来的瞬间,几欲动手将她给了结,对他来说,脖颈被他人环绕,相当于是把命白白送到了别人手中。崔瑾薇察觉到顾行之一瞬间变换的气场,心下一惊,不敢再过多放肆,匆匆的站直了身子,道:“京中都传大人在锦衣卫多年,无人敢嫁,所以一直没有成婚。但依着顾家如今的声势,别说是嫁了,就算是送,想必都有不少官员想把自己的女儿送上您的床榻。”
“然后呢?”
“顾大人多年不曾娶妻,恐怕是真的不近女色,但没有家室,陛下就会觉得您不可掌控,大人若是觉得瑾薇样貌才情还说的过去,不妨与我家结一门亲事,日后不管是大人在外面养几个,我都不会干涉,若是不想碰我,我们也可以从宗族中领养个嗣子,以后也不至于断了香火。”
“如此,我还要谢谢崔小姐好意了?”
顾行之听到她这番话,一时之间心情有些微妙,崔瑾薇大半夜过来就是想说自己好男色吗?
“不过崔小姐的意思是,顾某不近女色,是有断袖之癖吗?”
崔瑾薇虽然没有开口说话,但是眼神上下打量,就差在脸上写一句“难道不是吗”。顾行之放下手中的公文,第一次认真的看向崔瑾薇,就算是见惯了各色美人,顾行之也不得不承认,崔瑾薇是最耀眼的那一个,不管是骨相还是皮相,都是绝佳,她认真看着你的时候,眼中似是含了一汪春水,不必说话,也似有万种情丝。也难怪尽管她父母早亡,爵位落在了叔叔身上,也有人趋之若鹜,愿以正妻之位待之。
崔瑾薇看着顾行之这个样子,心里有些没底,总不至于自己戳破了他的心思,他恼羞成怒想让自己永远闭嘴吧。
“现在知道怕了?”顾行之也站起身,两人的距离不断凑近,远远看去像两人相依相偎。他抬手抚上崔瑾薇的眉,“刚刚撩拨顾某的时候,崔小姐可不是这副瑟缩的样子。”
崔瑾薇感觉到了危险,一步步不断后退,想要逃离眼前这个充满压迫的人,她此时才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愚蠢,自己怎么会想着和顾行之做交易,凭他的手段,自己才是真的会被吃的渣都不剩,还得乖乖配合他演戏。
顾行之见崔瑾薇不断的后退,也没有开口提醒她后面就是床榻,等崔瑾薇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跌到了被褥之中,顾行之站在塌前不紧不慢的脱着外衣,神色间像是惊讶崔瑾薇如此主动,
“崔小姐也不必如此心急吧?”
崔瑾薇脸红的像是要滴血,她只是想撩拨一下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