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还在小世界内。
他对着周围的环境看了好久,才回过神来,是归云宗、他的洞府。
他回到修真界了。
身上修为还在,应该是剧情前期。
发现这一点后,简以杨暂时失去了表情管理,双眼无神地往后一瘫。
所以说,他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做出的一次攻击,什么作用都没有起到,昆仑镜不但没有被毁,还在他失去意识期间门又把这个小世界重启了一遍。
简以杨:“……”
这大概就是“信心满满交卷,一查成绩零蛋”的心情吧。
他放空着试图感受这个世界核心本源的力量,但是几乎感受不到的微弱回应让他心底一沉,清楚地意识到这个小世界的糟糕情况。
简以杨只觉得头疼,所以事情还是绕回了最开始,他得想办法以最快的速度飞升仙界,把昆仑镜彻底毁掉。
他正想着捋捋剧情,回忆一遍哪里有提升修为的机缘,却注意到洞府的禁制亮起,外面有人来了。
这道禁制只用作提醒、并未攻击作用,相当于修界版的门铃,一般来人只是亮一两下作为示意,若无回应,就证明主人或是闭关、或是不在洞府内,总之是不方便见客,来人多半也会识趣离开,最多留下一道传音交代来意。
但是这次却不一样,那道禁制的光芒来回闪烁、亮得刺眼,最后都发出了尖锐的示警鸣啼,显然来人注入的灵力远超出正常打招呼该有的范围,甚至都可以被判定为攻击了。
修士的灵力比身份证明还好用,简以杨认出了来人是药峰蒙师叔的弟子,桑枝。
蒙期本就是上代嫡传弟子中最小的,他收徒又晚,这位桑师弟自然就成了归云宗主脉的小师弟。按理说隔着峰头,就算是同门也不会太熟悉,但是上一代的好几位师叔都是管收不管养的,简以杨的师尊身为掌门不得不担下了教养宗的下一代的重任。只是掌门身为一宗之长到底诸事繁杂,教导诸位师弟师妹的活最后自然而然地压到了简以杨这个掌门首徒肩上,以至于掌门虽然只收了二位嫡传,但是简以杨带着师弟师妹可以排到两位数。
这份额外工作并没有想得那么麻烦,能被诸位师叔伯看中收为亲传的,不管心性还是天资都是属一属二的,就连自我管理能力都是一流,简以杨只用负责在基础心法部分答疑解惑,并且在发现宗门幼苗有长歪的苗头的时候掰直就行。
这么一来,简以杨对于师弟师妹们还是挺了解的,他记得这位小师弟是个安静腼腆的性格,这种暴躁老哥式的敲门方式很难和他联想到一起。
难不成是宗门内出了什么大事?
简以杨有点奇怪,但还是整了整情绪,恢复了这个马甲万年不变的面瘫脸,解开了禁制。
在禁止解开的一瞬间门,一个人影就闪身进来,确实是桑枝,他似乎刚刚从药田里出来,袖摆和裤脚都挽着,身上沾着零星的泥点,御剑的时候似乎忘了给自己加一层护体的真气,发带虽然还勉强束着,但是整个人的造型都惨不忍睹。
简以杨都被桑枝现在的模样惊着了,那句脱口而出的“师弟”差点把自己呛到,不过他还是险险维持住了自己这个马甲的大师兄的形象,镇定下来问:“是宗门内出了什么事吗?”
桑枝被这么问了一句才像是惊醒,不复之前那直勾勾盯着简以杨的样子,但开口却并不是回答简以杨的问题,而是轻声,“大师兄?”
这几乎都是一句含在喉咙间门的气音了,仿佛怕声音再大一点就惊动什么。
简以杨:“我在。”
这话音刚落,对面的人就猛地往前了一步、一把抱住了他的腰,桑枝哽咽着喃喃:“……大师兄。”
被这举动惊得差点拔剑的简以杨:!!!
???
什么情况?!
*
而与此同时。
演武场上,一道剑光擦着弟子的脖颈而过,那弟子只觉颈侧一凉,长剑钉入地面,却是闷雷一般的重击声。脖颈上的刺痛这才泛起,温热的血液缓缓淌出。
那弟子茫然地抬手捂住脖颈,眼睛就对上了对面那双冰冷的灰瞳,凉得没有一丝活气,连被注视的人都被带出了自己好似是死物的感觉。
弟子下意识的要往后退,但是刚刚有所动作,那双冰冷至极的眼睛就聚焦到了他身上。被这么看一眼,仿佛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冻结了,弟子僵硬地站在了原地,嘴唇颤抖着好半天才吐出一个字,“……输。”
接下来的话总算顺畅了:“认输!我认输!!卓师兄,我认输!!”
卓俨默不作声地看了眼周围的环境,片刻之后召回了佩剑,那是一柄足有人宽的重剑,但是在他手上却轻盈灵巧得仿佛飞羽。但是它却绝没有在卓俨手中这么无害,重剑刚才深深插入地面的位置,自中心向外裂开了蛛网一样的裂痕,演武台的地面都是用的禁灵石,等闲的兵器在上面根本连痕迹都留不下来,更遑论这种裂纹。
看这痕迹就知,若非对面那弟子只是被剑风擦到,这会儿大概要被砸成一团肉泥了。
卓俨也并未答话,只是径自跃下擂台,一言不发的离开了,也将那些窃窃私语远远抛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