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雪后初霁,绵绵白雪挂在树枝上,压弯了枝头,院子里静悄悄的,寒风袭来,树枝微颤,枝头纷纷落下银白的雪屑,腊梅淡黄色的花瓣在雪的映衬下探出嫩黄色的花蕊,香气袭人。
姩姩将小窗开了一条缝隙透气,屋内干燥的空气缓和了一些。
她靠在窗边的矮榻上,乌黑的长发铺在织锦的软垫上,漂亮的眼睛盯着房梁的某处,实际上是在温习昨天背的草药名称。
经过昨天那件事,她现在更加不想出院门了。
等谢长薄端了这个山匪窝,她决定立刻就收拾东西自己离开。
她已经比原本的剧情更离谱了,不能再错下去。
“姩姩,姩姩,你在吗?”曹阿月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
伴随着“哒哒”跑过来的脚步声。
姩姩“蹭”的从软榻上站了起来,顺直的发贴着她青色的衣衫滑下,漂亮的杏眼里几乎要冒出火光。
没想到曹阿月竟然还敢来找她!
曹阿月穿着件桃红色的窄银袄,长发梳成了十字髻,上面簪着应季的红梅,朵朵鲜艳,衬得人娇俏可爱,她灵动的眼睛转了转,伸手敲门:“姩姩,你不开门我就自己进来了啊。”
说着伸手推开了木门。
“啪!”
迎面而来的鸡毛掸子直接将她头上的腊梅打飞掉,鸡毛乱飞,粘了少女满头。
曹阿月惊愕地站在原地。
“好你个曹阿月,我没去找你,你竟然还敢来!”
姩姩小脸气鼓鼓的,柳眉倒竖,杏眼睁的圆溜溜的,举着鸡毛掸子站在门侧的位置,她动作不停,趁着曹阿月没反应过来,又拿着掸子往她身上抡。
“啊,你敢打我!”
曹阿月很快反应过来,恼怒地往后退着,伸出手臂去挡。
“啪、啪、啪。”
姩姩把鸡毛掸子抡的飞起,专门往她背上见缝插针的打,一边打一边骂:“你昨天做了什么好事自己清楚!”
“还有脸来找我!”
“我还没问你昨天去哪了呢!”
曹阿月趁她不注意,侧身往屋里跑着躲闪,终于想起了自己来的目的。
“你昨天去哪了?我找你好久!”
“哼,你还有脸说,真是大胆,让我社死!”
姩姩追着她,右胳膊轮着散了毛的鸡毛掸子。
两人绕着屋中的圆桌开始转圈圈起来。
“你听我解释,我觉得魏公子人不错!”曹阿月边跑边大声喊。
“那你怎么自己不上!”姩姩才不信她说的,她脚下生风,“我看你就是拉肚子没拉够!”
“你果然是坑我的!”
曹阿月也不跑了,转过身,一张脸红彤彤的,她像只小牛犊一样冲向姩姩去扯她的头发。
她的身体明显比姩姩好很多,若单论武力值姩姩不及她,但是姩姩会来阴的。
她专挑曹阿月敏感的地方掐,疼的曹阿月“嗷嗷”的叫,一时间也使不上什么力气,只能揪着她的头发不放手。
两人谁也不肯先松开,都龇牙咧嘴地瞪着对方不肯撒手。
院子里的侍女早在她们打起来的时候就跑到外面去喊援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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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年,清川,你们俩怎么看这件事?”
曹仁坐在桌前,端着茶杯悠悠品茶,淡定自若的询问面前的两位端方公子。
“我认为敌不动我不动,朝廷的人还没有来,我们也不必杞人忧天,自寻烦恼。”宋鹤年垂下眸子,看着碗中的清茶。
他并不想与朝廷为敌,甚至如果朝廷愿意招安,他也不是不能答应。
谢长薄面上依然挂着温和的笑,看不出他对此事的意见。
门外突然有侍从走进屋里,他站在曹仁的身侧,轻声道:“老爷,小姐的女婢说,小姐跟苏小姐打起来了。”
“什么?”曹仁皱眉,锐利的目光看向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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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红衣少女抓着青衣少女的长发,青衣少女拧着红衣少女腰间的肉,两人滚在地上,谁也不肯先放开。
“快放手,快放手。”曹阿月先顶不住了,她大声叫嚷,“你赢了你赢了,我认输,你快放开我!”
“你咋不先放开我呢!”姩姩才不听她说的,她要是放手了这丫头肯定下手更狠。
“那我们数一二三一起放手怎么样?”曹阿月没辙了,想破脑袋想出这么个注意。
“哼!”
姩姩头发被扯,不得已歪着脑袋,翻了个白眼,还是不信。
“啪!”
门突然被一把推开。
“哪个不长眼的这个时候来……”
曹阿月骂骂咧咧地往门口看去,瞬间大惊失色。
“爹!”
再往他身后一看。
“鹤年哥哥!”
她一下子松开了扯着姩姩头发的手,忙不迭的起身要整理自己的形象。
姩姩歪着脑袋太久,突然被放开,头一瞬间有些晕眩。
“哎呦。”
她也放开曹阿月,扶着脑袋坐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朝门口看去。
门外站着的年轻男人今日穿着一件月牙白的长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