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娘一时不知该如何防备起钮祜禄氏出手支持老十。
“额娘放心，王爷手下有一得力助手名唤讷亲的，是钮祜禄尹德大人的次子，也就是钮祜禄阿灵阿大人的亲侄子。王爷同他一早相识，衲亲大人也算是忠心耿耿，是个可用的人才。”
“哦？钮祜禄氏族内不合？瞧我，果然是上了年纪，像他们那样的世家大族，怎会不做多手准备呢？”
额娘说完露出些嘲讽的笑意。
“你可能指使动他？”
她又问我。
“儿媳先前同讷亲大人有些来往，如今召他办事也算得心应手。”
“那便好。咱们就静待时机，釜底抽薪。”
回到王府，弘乾和弘历也早早下了学，几个孩子同我一起用了晚膳。
哄着他们闹了一会子，又让槐根同图里深商量着安排好了王府的布防，我凝神细思了许久，决定先安排讷亲盯着他本家的动向，暗地里通过胜星华打听了不少同十爷有关的消息。
原来咱们这位十爷有位爱妾，外头大都称她郭络罗氏，是员外郎永保之女。
这郭络罗氏自康熙四十年起为十王爷接连诞育三子，足可见其盛宠。
奈何她的长子早夭，次子和三子也在前两年接连离世，据说十福晋诞育弘暄世子那年正赶上这位爱妾的次子离世不久。世子周岁左右，三子也遇疾身亡。
弘暄世子至此算是既嫡又长占住了两头。
长幼嫡庶，内宅阴私，这里头能做的文章可多了去了。
“坊间传闻十王府里的二阿哥一直身强体壮，按理说不该夭折，没成想突发恶疾，没几日就去了。最可叹的是，那三阿哥也是相同的症候，又也赶在七岁上，不免让人多想。”
“咱们外头只知道十爷和福晋疼爱弘暄世子，却鲜少听闻那位郭络罗氏的三阿哥还未取名就去了，真真是可怜。”
“十福晋诞育弘暄世子后，这位郭络罗氏没两年又得了位小阿哥，但不知是不是因着前头几位阿哥都接连夭折的缘故，郭络罗氏鲜少将他抱出来示人。”
芰荷和芫儿仔细回禀着。
“此番算是把十王府的旧事翻了个底儿掉。你们觉得这些事有何用处？”
我抬手摁摁眉心，捋了捋思绪。
“若要从此事入手，不如先从云锦阁同郭络罗氏的丫鬟搭上线？这位格格既然得宠，极可能在云锦阁订过衣裳。”
“但单凭一些捕风捉影的传言恐怕难以掀起风浪来，就怕这位格格对上十福晋后有心无力。”
“且奴婢先前跟着福晋进宫时也见过几次十福晋，只觉得十福晋面上倒看不出是如此心狠的。若十王爷颇为偏爱十福晋，咱们就是能帮郭络罗氏闹起来，但滋事年久、难以探查，怕也讨不得什么好处。”
汀兰说完呈给我一小碗虫草银耳粥。
“我那位十弟最是刚愎自用，只要这格格能哄得住他一时，再让他听几句风言风语认了死理，必定会与十福晋起了龃龉。夫妻不合，王府的局势便被搅乱了。至于真相如何……十弟妹出身博尔济吉特氏，骁勇善战的蒙古贵族血统养出的小姐，手段自是了得。”
我轻轻拨弄着汤匙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