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消息时,饶是庄瑜,都觉得脑袋里白光一闪,机灵的盈秋上前堪堪搭住她的肩膀,让她不致於失态。
“原来是这样,本宫还在想,宸妃在东宫时素来是最守规矩的,怎么头一天请安就来得这般迟,原来是陛下免了她的请安,本宫晓得了。”
她微笑,嘱盈秋打赏来传话的小太监明忠,后者恭顺谢恩退下。
等候多时的宫妃们面面相觑,她们的座位是跟着位份排的,於是最接近皇后的那个位置便空了出来,原本她们还抱着看笑话的心态,现在都很不是味儿,同样是妾,人家受宠的派头就是不一样,也只能在心能悻悻的诅咒一句,看你宸妃能好到什么时候了。
庄瑜自知受辱,然而这话是陛下说的,她不但不能不满,而且还得处之泰然。
眼下一片姹紫嫣红,她就是露︱出了弱态,谁会真的同情她呢?
林贵仪首个发难:“皇后娘娘,虽说侍寝有功,可是这第一天就不来请安,也太不给你面子了吧。”
她在宸妃跟前吃了个大瘪,这会可不是在东宫了,宸妃打的是皇后的脸,要是让她自己跟她对着干,她现在是万万不敢的,但让她抓住机会,那肯定得煽个风点个火。
一时之间,居然无人应下她的话,皇后瞥她一眼,移开了目光。
魏淑容掩面娇笑:“是真是假,咱们可不知道,不过要是折腾狠了,怎么不唤太医去瞅瞅?要不就让臣妾做这个体贴人,请娘娘传太医给宸妃看看是否真的操劳过度了罢。”
“都得了。”
底下的人想看什么,庄瑜心里清楚:“本宫自有分数,魏淑容的建议不错,就照你的意思办吧,你们也是,宸妃娘娘身子不适,是有原由才不来请安的,陛下批准过了,就别再说嘴了,林贵仪,太后的教诲你要记在心里,宫里自有一套规矩,别老说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你若再乱说话,这才是不给本宫面子。
林贵仪一掐就怂,惴惴道:“臣妾惶恐,太后的教诲,臣妾一日未敢忘记。”
庄瑜不去理她,至於其他低位妃嫔,当看着仙人打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出声,倒是有个很乖觉的李美人转开了话题,聊些不痛不痒的胭脂水粉话题,魏淑容渐觉无趣。
她也不过随口一说而已,太医能诊出什么呢?陛下都说‘操劳过度’了,他能驳了陛下的脸么?还不是开堆药单长长的补药来。
想看的掐架没看成,庄瑜一称乏,众人就纷纷福身散去。
待人们全走完了,她松口气,妆容精致的脸就垮了下来,她招手:“盈秋,替我沏杯茶来……我要你沏的。”
“是,娘娘。”
茶杯到手,顾不得什么品出茶香了,一杯全喝尽。
她知道盈秋的沏茶技术特别差,总是沏得特别浓,她平常爱喝淡的,但这刻,她非得一大口浓茶喝下去,才能稳下慌张乱跳的心。
“娘娘……”盈秋担忧地轻唤出声。
“回里间再说。”
庄瑜闭了闭眼睛,在宫女的搀扶下回到房间——可笑她今天还把所有耀眼珠翠全戴上了,也是被宸妃逼得匆忙想立威,没想到却打了个空,自己亦被首饰与沉重的朝服压得胸闷。
待她在妆奁前坐下,连忙让宫女替自己解下满头的头饰,看着一件件金灿灿的首饰被拿下,乌黑柔亮的发丝散开,绷了一早上的头皮才得到解放,庄瑜表情便松动了些许:“盈秋你刚才想说什么?现在说吧。”
“回娘娘,奴婢想说,娘娘便是不穿金戴银的,也很好看。”
庄瑜一怔,扯了扯唇角,盈秋看在眼里,心中难过。
待换上较轻便的云雁细锦衣,她摒退其他宫人,才招手让盈秋靠近,她叹口气:“在这宫里,谁不好看呢?”
“宸妃娘娘呀。”
“……”
看着盈秋一脸赤诚地替自己打击敌人,庄瑜差点被噎住。
她太真诚,却没想到,连个不好看的都能争过她的宠,那她这个‘好看’的皇后,脸该放哪儿?
说实话,庄瑜也想不通萧氏到底是哪里的魅力,虽说不上丑,但往水葱似的宫妃堆里一放,那是真的没什么出挑的地方,而且生完孩子之后,更是圆润了几分,平常到她院里请安,都是规规矩矩地低着头,要不是她怀孕了,在东宫时,她真记不起她的长相。
居然就让她得宠了啊……
皇后娘娘顿感心塞。
“咳。”
庄瑜连忙把话题拐回来:“我的意思是,后宫里好看,是没用的,这个长相呀,得比其他人好看,把人比下去,长相不够好,就靠首饰凑,盈秋明白了吗?”
“奴婢明白了。”
“明白便好,来,替我把头发梳起来。”
盈秋乖乖替她梳理起长发来,心里却想着,这宫里最好看的魏侧妃,怎么就失宠了呢?
庄瑜没说的是,若是陛下喜欢你,模样如何,那便是那天边的浮云,再也无关要紧了,只是这些话,她留在心中一人感叹就是,实在无须让丫鬟跟着悲伤春秋。
另一边厢,宁昭刚好下朝,处理完一堆奏章,他都不晓得自己的决断是对是错,幸好先皇治理得好,暂时没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