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娘子可有大碍?”
“不是什么大事,”李秀色说着,忽意识到似乎有什么不对,“咦”了一声,奇怪道:“郡主如何知道我姓李?”她分明记得自己并未向这郡主自我介绍过。
燕瑟似是一怔,而后笑笑:“是听旁人喊起的。”淡淡说完,又道:“时候不早了,姑娘早些歇息罢。”
语毕,不等李秀色回应,便兀自转身走了。
李秀色目送她离去,方才把门关上。回身打量飞满猫毛的屋内,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
翌日,长乐殿。
按照惯例,第一日佛礼活动前,皇后会召见各家的郎君娘子一道,于殿内一同用上一顿斋饭,顺便会在饭间认认那些官家子女的面孔。
除广陵王世子及几位公主、郡主外,郎君娘子们都分坐在殿中下方两侧,桌面上摆好了点心和特制的斋饭,供众人享用。
广陵王世子坐在高位上,目光却没停止在下方人群中搜寻。
好不容易,才在右侧一排的末尾处寻着了那紫衣的小娘子。
只是她今日奇怪得很,始终低着头,似不想被人看见一般。
颜元今眯着眼,心中正感奇怪,却见那小娘子似乎头低得累了,稍稍扬了扬脖子,同时还抬手偷偷在面上抓了一抓。
他眼力极好,瞥见她抬头时侧脸上的几处红点,心中不由一跳。
嘶,她面上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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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秀色眼下有苦难言。
她昨夜将小蚕唤去,两人收拾了许久,甚至换了被褥,可似乎依旧未能将那白猫的痕迹如数抹尽。
谁知今日便从痒意中醒来,照了镜子,发现面上、脖颈上都起满了过敏的红点,难看得厉害。本想直接闭门不出,可偏偏又要面见皇后,只好硬着头皮来了这长乐殿中。
原本她还想戴个帷幔遮脸,可半途上碰见了燕瑟的那个婢女,提醒她按照宫中规矩,面见皇后不得蒙面遮挡,她不得已才将帷幔摘了下来。
眼下只能默默祈祷,这么多郎君娘子,席间最好不要有人注意到自己。
皇后在高位上惯例说了些对佛礼的见解,以及对殿中小辈们的勖勉之词,李秀色听得都有些困了,才听她讲完,吩咐大家可以用膳。
用膳时,皇后又唤了几位亲近的郎君娘子上前面去叙话。
李秀色在自己位子上默默地用着膳,想着自己一个小小庶女,如何都轮不到她,方放心地喝了口白菜豆腐汤,忽听高处传来一声:“监正李家三娘子在何处?”
一口汤瞬间呛在了嗓子眼。
李秀色咳嗽了半晌,便听皇后又缓缓道:“李三娘子尚未到么?”
小蚕在旁紧张地推了自家小姐一把,李秀色这才擦了擦嘴,低头从位子上走了出去,行至殿中央,学着其他人的话术,应道:“回皇后,小女在此。”
皇后“嗯”了一声,温和道:“上前来。”
“……是。”
李秀色心中直呼要死,她不晓得这皇后为何要唤自己,更不晓得为何偏偏是这种时候要唤自己,只得认命般地朝前去,行经广陵王世子身边时,还听他轻咳了一声,听上去似也有些紧张。
等下,皇后唤她,他紧张什么?
不解之余,人已行至了皇后面前。
后者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打量她一眼:“抬起头来。”
李秀色一怔,并没有动。
皇后似怕吓着她,声音温柔了少许:“你似乎不愿?”
李秀色抿抿唇,想了想,沉声道:“小女并非不愿,只是怕惊吓着您。”
皇后笑容亲和:“无碍,本宫只是想看看你,别怕,你只管抬起头来。”
眼下并无借口推脱,看来注定是要如此。李秀色深吸一口气,做足了准备,而后慢慢抬起了头。
皇后对上她的脸,持杯的手骤然一僵,似真吓了一跳,皱眉道:“你……这……”
她看着面前小娘子满面的红点,以及额头上的那片胎记,惊讶之情溢于言表。
今儿那孩子说瞧上了这李家三娘子,她以为定是什么沉鱼落雁、生如天仙似的姑娘,再不济也至少能算上清秀,怎的生成了这幅模样?实在令人咂舌。
皇后的面上不由分说露出一丝复杂之情,她素来最惧密集之物,眼下瞧着这满面红点,实在开心不起来,只皱眉道:“为何不戴面纱?”
没等李秀色回答,又道:“房嬷嬷,给她寻个面纱戴上。”
殿中顿时又响起了窃窃私语,多半是在嘲笑李秀色遭了皇后厌弃,在这种场合被硬梆梆吩咐戴上面纱,不是厌弃是什么?
李秀色却似乎没什么所谓,乖乖将那面纱戴了住。
戴了面纱,皇后这才又重新打量起她来,只是先前的亲和与喜爱之情似乎已消失无踪,她放下杯盏,神色染上几分凝重,正要调整心态,继续问话,忽听不远处谁人低低地“呀”了一声。
闻声看去,才发觉是燕瑟那边传来的声响,她抱着怀中白猫,似知自己惊动了皇后,歉道:“燕瑟不该,打搅了您问话,只是念儿今日不知怎么了,似不大舒服,方才险些从我怀中跳出去。”
皇后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