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道:“我让你走你不走,非要回来做什么!”
眼见游尸朝着她面前一跳,卫祁在皱紧眉头,当即加快速度捏诀。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四壁无间门阵——设!”
阵法光圈兜头而下,迅速将游尸包裹入其中,恰与吴荑儿分隔而开。无数银丝利剑般飞出,如银蛇蜿蜒缠住其四肢后,又朝着四面八方飞射出去,牢牢捆于光圈之上。
游尸奋力挣扎,那长甲险些要触上吴荑儿身上,卫祁在当即再丢出一根银丝,眼见要抽至这僵尸身上,却见吴荑儿倏尔转身挡在它面前,大声道:“道长,不要!”
银丝瞬间门收回,卫祁在拿稳拂尘,惊道:“吴娘子,你这是做什么?”
吴荑儿道:“贴符便好了,它会听话的。它不会伤我,你也莫要伤了它。”
卫祁在本也不欲伤尸,不过是方才情急之下出了手,闻言点了点头,上前扔出一道符箓,牢牢贴上游尸额间门,游尸身子颤了两颤,再不动作了,唯有一只手还高高举起,举至吴荑儿面前,手里紧紧攥着什么,似要交给她。
李秀色这才看清这僵尸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她奇道:“发簪?”
是一只金色簪子,上头刻着双蝶,一大一小,展翅翩翩,双宿双飞一般。
李秀色总觉得这双蝶簪有些眼熟,仔细回想一番才忽然想起什么,匆忙奔出屋子,上前道:“吴娘子,这不是那日在林中寻着你时,你身旁落的簪子么?”
吴荑儿点了点头:“……是。”
她沉默片刻,盯着那簪子,红着眼道:“我将簪子还给他,让他带着簪子走,说要与他一刀两断,再不见他,本以为他能就此死心,至少不会再让自己为我陷入险境,可他怎么这么傻,还是回来了。”
她低语着,喃喃一般,终于伸出手,将那只簪子拿了过来。指尖不经意触到游尸的肌肤,便是微微一颤。
“他怕我真的不要他了,宁愿冒着被道士捉走的风险回来,也要将簪子重新给我。”
李秀色有些微怔,她能听得懂吴荑儿说什么,可一时半会还是有些理不清,不知道这僵尸同她的干系,更不知道眼下是什么情况,便问道:“这簪子是?”
吴荑儿抬手摸上那双蝶,静静摩挲一番,低声道:“是我与子司的定情信物……”
话未说完,却听不远处的吴员外大喝一声:“放肆!”
他自屋内气势汹汹地走了出来,一脸的怒色,厉声道:“定什么情?!何人准许你和他定的情!你早已与陆太傅家公子定下婚约,这话若是传至他们耳里像什么样子!以后莫要再在外面胡言乱语!快给我回屋去!”又道:“我当是什么东西整日纠缠你,竟又是这个臭小子!他不是早死了么?化成僵尸竟也要来寻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说话间门,忽有一阵风吹过,掀起那游尸面上的符纸,露出其下的尖牙来,吴员外虽是疾言厉色,但瞧见僵尸模样到底是还有些心中发怵,不敢上前,只道:“道长,道长快杀了它!莫要让它再害人了!”
卫祁在闻言眉头一皱,单手立掌,摇头道:“小道从不杀尸。”
广陵王世子在屋内看了半天热闹,终于松动了一下筋骨,懒洋洋道:“他这话说得没错,向来是只有本世子会杀。”
吴员外忙道:“那劳烦世子……”
未说完,却见颜元今掏了掏耳朵,毫不给情面道:“我不。”
“……”
卫祁在看了颜元今一眼,倒也没有太感到意外,他早知道这世子改变不少,早不似当初那般冲动了,但仍是颔首道:“多谢世子。”
广陵王世子嗤道:“谢什么,我不过是还有些事情要问问罢了。”
说着,看了吴荑儿一眼,道:“想来之前都是我搞错了,其实你早就知晓,城中女子失踪,并非是你面前这东西所为,也和它根本没半点干系罢?”
此言一出,卫祁在与李秀色皆是一愣。
吴荑儿轻轻点头:“子司绝不会做这种事,他是个君子,一向心地善良,怎么可能去……”
“我呸!”吴员外打断道:“什么君子,你莫要再替他说话,不过是个一无是处的穷小子罢了,就是看上了你的家世,只有你这种傻子,才会被他的花言巧语欺骗!”
“爹!”
吴荑儿似再也容忍不了,哽咽道:“他人都已被我害死了,都已经这样了,你为何还是不放过他,还要这般诋毁于他!”
“你——”
吴员外似被气得不轻,高高扬起手便要给自己女儿一巴掌,但一掌还未落下,手背忽被什么砸中,登时吃痛地“哎哟”一声。
定睛一看,在发现脚边落了一片茶叶。
他活像见了鬼,一片茶叶怎的打人也这么疼?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偷袭于他?
广陵王世子在窗边慢条斯理地拨着茶盖,不疾不徐道:“员外,还是让令爱好好说罢。”
言下之意,是不许他再贸然打断。
吴员外猜出那茶叶是这小世子的手笔,顿时敢怒不敢言起来,也知晓他不想让自己扰了查案的兴致,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一想起他方才的话,便又吞了回去,无奈地甩了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