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荑儿被问得一僵,指尖不由得颤动一瞬。
在场的人登时也惊讶不已。
那吴员外老半晌方道:“道长,你问小女这话……是什么意思?”
卫祁在却没回应,只盯着吴荑儿的眼睛,见她神色躲闪,嘴唇越咬越紧,轻声道:“我、我……”
正欲待其回答,忽听窗外刮过一阵簌簌风声,听起来有些奇怪,卫祁在手中的罗盘倏尔有了动静,疾速转动起来。
广陵王世子发间门的铃铛也开始叮铃作响,他似感到意外,啧了一声:“竟还敢回来。”
卫祁在眉心也是一跳,看了吴荑儿一眼,沉声道:“看来答案,无需问姑娘了。”
他说着,摁住手中罗盘,转身兀自朝外走,一面走一面头也未回道:“还请员外派人关好门窗,注意安全,莫要随意走动,那僵尸大抵是又折回至了府中,小道这就去将它降服。”
吴员外顿时慌得厉害,忙道:“是、是。”
吴荑儿也顿时一愣,忙要朝外走,却被员外一把拉扯了住,厉声道:“你干什么去!”
她这才停下来,一脸担忧地看向门外,没有动静了。
吴员外叫来了下人,正要吩咐他们将所有门窗都封锁住,却听坐在桌边慢悠悠喝茶的广陵王世子道:“不急,留一道窗,本世子要看个热闹。”
说是看热闹,果然摆足了看热闹的架子,面前盘中放置着不少花生果子,他随意拿起一颗,慢条斯理地拨开,再漫不经心朝口中一丢,好不悠闲快活的模样。
窗外,那风声越来越大,却又一瞬骤歇。
卫祁在行至院中,沉声道:“出来。”
没有丝毫动静回应。
他左手持罗盘,置于半空之中,见盘中指针飞速旋转,而后指向一处方位,当即神色一凛,朝那方向看去,右手举起拂尘,顺着那方向高高一抬,银丝疾出,如根根利箭飞射而去。
拂尘银丝打至围墙,发出砰然声响,只见那墙壁一侧突然现出一道身影,卫祁在眉头一皱,当即再度出击,那身影却朝着另一方向猛然一跳,堪堪躲过了袭击。
见它跳去另一边后,卫祁在正欲追击,那身影却又早已消失不见。
李秀色在屋内远远观战,愕然道:“那东西、那东西竟会隐身!”
颜元今不紧不慢道:“《尸典》上记载,游尸中是有罕见者会短暂的隐形之术,难得一见的东西,今日倒被我们撞上了。看来这具游尸有点小本事,”他言至此,眉头稍稍一扬,特意撇了吴荑儿一眼:“吴娘子说,是也不是?”
吴荑儿咬着嘴唇,没有接话。
广陵王世子收回目光,轻嗤一声:“可惜没什么用。”
卫祁在站于院中,警惕打量四周,一面原地打转,一面向着??各个方位沉声道:“莫要再负隅顽抗,清晨我们已斗过一回,我知晓你即使会些隐术,也坚持不了多久。还是……趁早收手……”他声音越来越低,语气越来越慢,见手中罗盘的指针不住转动,待其终于停在某处时,双眼顿时一眯,当即抬手扔出一页符箓,大喝一声:“速速就擒罢!”
那游尸一瞬显形,再度避开,符箓却也未落,竟如设下指引一般,朝着它追踪而去。
然而这东西移动的速度终究太快,几次闪身躲过,让人根本看不清它动作,那符箓终于似耗尽生命力似的,如一张废纸,摇摇欲坠。
与此同时,许是符箓追踪的作用,这游尸隐形之力似也被耗尽,彻底显形于众人面前,李秀色这才于夜色中看清它的模样。
这具僵尸穿着竟要比过去所见的所有都要显得干净。
一身碧青色绣青竹的长袍,腰间门别一条银白色镶线边革带,坠一湖色云纹玉佩。
它身形看上去也极好,身量颇高,站得笔直稳妥,若不去看那张煞白发青、灰眸尖牙的脸,远远望去竟是长身玉立,宛如一个翩翩公子。
李秀色观望半晌,心中隐约有些奇怪,这般气质,此人生前莫不也是什么书香门第,或是世家公子?
眼见它又与卫祁在周旋起来,二者却始终没有直面的打斗,也从未见游尸主动出手。她忽而嘶一声:“有些奇怪……”
颜元今道:“怎么?”
“我总觉得这僵尸并没有伤人的意思,却又似乎不甘心这么轻易被捉住,一直在跟卫道长耗着。”她喃喃道:“它既然已经逃走了,又回来做什么?”
说着话,她忽然眼尖地看到了什么,大声道:“它手中好像拿着什么物什!”
因这游尸移动速度太快,一时有些分辨不清,只能依稀看出是个长条、尖尖的东西。
那边厢,卫祁在已抬手欲立阵,却见那僵尸似再也按耐不住,猛然向着不远处的屋舍蹦去。
李秀色惊道:“它朝这边来了!”
吴荑儿紧紧望着窗口,忽而一咬牙,挣脱开身旁侍女,朝着门外奔去。
“吴娘子!”
“荑儿!”
李秀色与吴员外皆是反应不及,见她一把拉开大门,迎着僵尸奔来的方向而去。
那游尸显然也是奔着她而来。
吴荑儿还未奔至这僵尸面前,便已带了哭腔,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