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目冥心,心止思止。神功天成,真气混喉。”颜元今拿着跟小竹棍,轻轻点在地面上,没什么耐心地道:“配上这一套丹田发力动作。记住了?”
顾隽点头:“记住了。”
他屏气凝神,念起口诀,缓慢做起动作,倒是有模有样,一时间门神清气爽,直觉腹腔有股热力,登时甚喜。
“昨昨兄,”顾隽一只脚放在冰面上,感慨道:“我大抵是能出师了。”
颜元今挑眉,不错,顾阿绣这厮到底是个天生读书人,文字敏感度极强,心法口诀等极易领悟,不过片刻就已完全参透,亏得他天生不爱习武,若是当初挑了武生的路,怕是能和自己都比上一比。
广陵王世子满意地看了他一眼,旋即又扭头看另两个不成器的,陈皮天生同功法无缘,直接瘫倒在地道:“主子,我便留在此处给大伙儿照看车马和卫道长罢,便不过河了。”
颜元今看向最后一个紫瓜,她伸着小胳膊小腿,艰难地打着拳,绞尽脑汁想着:“闭目冥心,心止神止……”
顾大公子贴心道:“李娘子,是‘思止’。”
“……”李秀色忙“哦”了一声,继续道:“闭目冥心,心止思止。神功什么成……”
话音未落,那小竹棍便就着自己脑袋轻敲了下来。
李秀色吃痛捂住头,听广陵王世子嘶一声:“笨。”
顾隽提点道:“神功天成,真气混喉。”
李秀色点点头,一遍遍不放弃念着:“闭目冥心,心止思止。神功天成,真气混喉——神功天成,真气混喉——”
念到最后一次,她掷出一掌,忽觉掌心发热,丹田处也似有一股热泉源源不断,当即大喜道:“世子,我也成功了!”
顾隽在旁微笑道:“李娘子当真聪敏。”
李秀色顿时羞赧起来,谦虚道:“哪里哪里,还是不及顾公子半分的。”
“多谢李娘子赞赏。”
“也多谢顾公子。”
眼见这两人夸来夸去谢来谢去,竟没一个想到来谢谢恩师,广陵王世子登时有些不爽,轻哼一声道:“聪敏?”
他煞风景道:“这么久了才成功,不是笨是什么?”
“……”
李秀色默默给了这倒霉世子一记眼刀,未搭理他,朝着冰面走去。她将脚放上去,果然发觉这一回能站稳了,心间门一时高兴起来,忍不住在冰上朝前多走几步,眼看着快要过到对岸,她脚下忍不住越走越快,谁料忽而只觉身子一滑,险些又要朝后栽去,却在这时被人一把揽住腰侧,稳稳地搀扶了住。
李秀色回头,正见是方才同自己一起前行的顾隽,他内功心法显然学得更牢固,见她此状,先是抱歉:“失礼了。”又担忧问道:“李娘子,你没事罢?”
李秀色愣了愣,摇头:“没事,多谢——”
还未谢完,忽觉有谁抵着自己脑袋,将她身子硬生生推正,又抬手用竹棍敲开顾隽揽着她的手,而后插站在了二人中间门。
广陵王世子无甚情绪道:“行冰时不许互相搀扶。”
顾隽讶道:“昨昨兄,为何?”
颜元今看他一眼,面不改色:“修习内功便是如此。”
顾隽点了点头,立马诚恳道:“多谢提醒。”
“……”
李秀色莫名其妙看了颜元今一眼,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她并未多想,再行几步便过了冰,长舒一口气道:“小小一桩庙罢了,竟在四周都摆上这些五行八卦,飞也不行、用些民间门法子撒土止滑定也不行,若是没有半点身手的寻常百姓,岂不是要在这冰上摔死。”
冰上荧光渐歇,她朝那隐在暗中的庙宇望了一眼,喃喃道:“也不知李姐姐怎么样了。”
*
乔吟敲了半晌的门。
起初无一人应她,透过围墙的暗黄色光芒,可见其中应当是亮着灯的,定是有人在,却唯独听不见半点声响。
过了片刻,突然听见声声似狼的嚎叫声,嘶长骇人,仔细分辨,才认出是狼犬的声音。犬吠声随着嚎叫此起彼伏,倒让乔吟稍稍一愣,这院中似养了犬,还不止一条,甚至似数量极大。
她虽奇怪,却也没时间门思考,只能大声呼喊,尽量不被那犬声压下去:“乐双、乐双散人在么?求求您,见我一面罢……”
也不知喊了几声,等了多久,内里才传来细微的动静,有人在院内道:“施主请回罢。”
乔吟眉心一跳,急忙道:“乐双散人,我有要事相求,还未见您,如何能回呢?”
庙门“吱呀”一声大开,内里走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尼僧,面容慈和,对她立掌微微颔了一首,而后道:“此地并无何乐双散人,施主莫要再叫喊了。”
“不可能。”乔吟皱起秀眉:“这白牙谷并无道观,唯有此一座庙宇,周边布置又如此蹊跷,若非散人玲珑心,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您并非乐双,那乐双在何处,是在庙里么?”
她说着,等不及便要朝里冲,素来在外人面前循规蹈矩的国公府小娘子眼下也有失了分寸的时候,可她还未进门,便有跳出两个持棍小僧童,将她牢牢拦住。
“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