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色疼得倒吸口凉气,这一切发生得太快,直至她停瘫坐在地,大脑还有些发懵,唯一能察觉臀部、背后及手腕处冒出火辣辣的痛。
身侧的浅色砖格上飘飘然走过一个人影,丝毫没有停顿的意思,李秀色想也未想,抬手便抱住了那人大腿。
那双玄色缠金丝长靴这才停了下来,颜元今居高临下,乜斜她一眼。
脑海中意料之中地响起系统提示“恭喜通关28/100!”,李秀色却丝毫没心情喜悦,她抬起头,露出一丝忍疼的笑:“世子,我受伤了。”
颜元今点点头,却问道:“关我何事?”
他语气何其的云淡风轻,神色仿佛看着一个小猫小狗,无半分怜悯之心。可方才这厮分明又出手相救,也难怪系统说他阴晴不定,简直整个人都矛盾无比。仿佛只要他自己高兴,上一瞬可以救人,下一瞬便能杀人。
李秀色摸了摸自己的脚踝,试着扭了下,却倒吸口凉气,只好道:“有点疼,大抵是崴了,还需劳烦您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好。”
说着,没等他回应,兀自抽出只手回去,姿势别扭地在袖中掏了半天,掏出一罐药来。她用牙艰难地将药罐的木塞咬开,而后颤着手,将粉倒在自己崴伤的脚踝处,又因单手不好操作,将药罐放置一旁,再将与地面刮破的手腕伤口蹭上了脚踝处的粉末。
做这些的时候,另一只手始终没松开圈住广陵王世子大腿的动作,似是生怕他跑了。
被人这么抱着的感觉很是奇怪,痒痒的,有诡异的酥麻感。但颜元今似乎早就习惯了她这个抱法,从一开始得恨不得一觉将人踹飞,到现在可以视若无睹,只低头打量她的动作。
然而只看了一会他便拧起了眉头:“这是什么?”
她动作笨拙,倒出来的粉末有一些洒在了地面上,随后似是怕浪费,还用手腕全都蹭了干净。他有些嫌弃,还很是费解,乱七八糟,这丫头便不觉得脏么?
李秀色头也没抬,只细细处理着伤口,嘴上道:“灵创药,卫道长那日给我的,我抹了后手指很快便不怎么疼了,我见它真的很灵,便随身带着,没想到真能用上。”
颜元今闻言一愣。她不说他还险些忘了,想起那日那双被挤得青紫的指尖,下意识朝她右手看去,才发现她早没再用布包着,上头还留存些未褪去的淤肿。这丫头长得不大好看,连手也一般,如今肿得稍显滑稽,她怎么却根本浑不在意似的?
他心底升起股莫名奇怪的滋味,低头瞧了瞧抱住自己大腿的手,忽道:“松开。”
李秀色抬头,声音里有些不情愿:“我很快的,您再稍等我片刻。”
她又不傻,这一松手,这骚包必然自己朝前将她甩了。此地机关重重,她又不会武功,说什么都要跟他在一处。
说起来,先前是这厮非要她在前随意挑个路走,如今她遭了陷阱,他连句关心都没有,当真是没人性。
颜元今似乎片刻也不想等,烦躁道:“你若不松手,这手便别要了。”
这怎么行?李秀色碍于淫威,不敢再抱,只好一边松手一边强撑着要起身,一面道:“那我这就跟上……”
没等她说完,只听广陵王世子又道:“坐好。”
李秀色“啊”了一声,不明所以,乖乖坐在原地。
颜元今随意从一旁捡来根半截断箭,而后打量她一眼,稍稍倾身,箭尖落在她脚踝处,轻轻碾了一碾。
那冰凉触感叫李秀色稍稍一颤,讶道:“你——”
话音未落,下一瞬便忽觉他箭风凌厉落下,先是一敲,再一挑一掰,她脚腕受力一动,伴随着清晰可听的“喀嚓”错骨声,冷不防吃痛,叫她不由得惊呼一声。
不过这痛楚虽钻人心肺,却转瞬即逝,李秀色再一动脚,忽觉原先崴疼之处再无他感,顿时惊喜不已,诶,居然好了?
颜元今见她神色,懒洋洋道:“是那破道士的丹药好用,还是我这一记见效?”
李秀色晓得这骚包就喜欢别人吹捧自己,她本也高兴,便顺杆爬道:“自然是世子您了!世子好生厉害,这么轻轻一敲,我便行动自如了,怕是眼下跑八百里都不在话下。”
这丑丫头没别的本事,溜须拍马倒是有一套,不过诚然她说的也都是实话,广陵王世子受用地挑了下眉,随后目光落到她脚边地上被搁置的药瓶处,伸手便捞了过来,捏在掌心,先是皱了皱眉,而后连看都懒得多看,随手便是一丢:“没用的东西。”
李秀色见状吓了一跳,急忙起身要接,可终究没来得及,眼睁睁瞧那药瓶砸在石墙上,砰啪摔了个粉碎。
她登时气道:“您这是做什么!”
“我做什么,”颜元今顿了顿,语气闪过一丝不悦:“你没看见?”
李秀色深吸口气,罢了,此人恶劣至极,她跟他压根说不通。她忍住情绪,从地上爬了起来,努力换上张笑脸:“世子,咱们继续吧。”
说着,就要主动率先朝前走,冷不防却又被人揪住后衣领,拎小鸡似的提溜了回来。
颜元今丝毫不怜香惜玉地将她丢在后头,随后擦了擦手,自己朝前走。
李秀色连忙跟上去,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