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腾腾的早点。
“一日之计在于晨。”施戚叮嘱她,“早餐是一天的开始。”
邹海阳以前也常这样说,孟宜安埋头喝粥,鼻间微酸。
孟宜安开始习惯每天下了班和施戚坐在沙发上看一会儿电视,电器坏了,水管堵了,她叫的再也不是修理工人,而是施戚。他跟她一起去超市,他们推着购物车闲逛,孟宜安会用她不太丰富的经验,告诉施戚哪种菜能买,哪种菜不新鲜。
他们采购完,孟宜安成了甩手掌柜,施戚会帮她拎起所有的购物袋。如果买得不多,他们就慢慢地散步回家,只要施戚愿意,他们有聊不完的话题,孟宜安不知道施戚竟然那么了解她。自从邹海阳出事,已经太久没人这样与她说过话,她常常讲得眉飞色舞,然后发现施戚看着她笑。
施戚最初说他只住几天,接着是一周,接着是半个月,他明明才搬进来,却好像已和他们生活了数十年。孟宜安曾以为她把日子维系得很不错,可施戚的出现,让她意识到原来自己一直在得过且过。她的秩序又回来了,万事万物都变得井井有条,几乎恢复了邹海阳还在时的模样。
直到有一天孟宜安下班,施戚不在,她进屋去给邹海阳换尿管。邹海阳孤独地躺在床上,对着一堵空旷的墙壁,面色青白,眉目紧闭,似乎在表达自己的不满,孟宜安忽然发现,她记不清上一次跟他聊天是什么时候。
她如今回到家只需要休息,施戚会给邹海阳做好整套护理程序,她日渐惫懒,有时甚至会忘记来看他。
也许在那件事发生后,邹海阳就成了一个记号,总是提醒着她犯下过多么丑恶的行径,让她潜意识里想逃避。
而今她的琐事一分不少,树洞却全空了,那本该留给树洞的话,她都留给了谁?
在负罪感的驱使下,孟宜安把自己对施戚说过的内容,不厌其详地对邹海阳重复了一遍,只是不知为何,她的版本里漏掉了施戚的名字,就像他不曾参与她的生活。孟宜安一直说到口干舌燥,嗓子冒烟,无话可倒,方才觉得赎清了自己的罪过。
听完她的倾诉,邹海阳的神情重回了安宁,孟宜安也很安宁,她给了他一个洁净的吻,一派祥和地打开沁沁的房门,却发现施戚把沁沁抱在怀里,正在给她指导数学题。
见她进来,一大一小不约而同地望向她,他们看上去是那么的相似,霎那间,孟宜安仿佛穿过施戚,看见了邹海阳的灵魂。
她的安宁不见了,孟宜安怔怔地站着,鸡皮疙瘩爬上了她的胳膊。
施戚放下沁沁,不动声色地问:“怎么了?宜安。”
从什么时候起,施戚不再叫她弟妹,而她也自然而然地接受了这个称呼?
孟宜安出了一身冷汗,慌乱地问施戚:“七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沁沁让我给她检查作业。”施戚道,“发生什么事了?你脸色不太好。”
“没什么。”孟宜安笑得勉强,“让沁沁自己做吧。”
“不嘛,妈妈,”沁沁拉着施戚不放,“我想要伯伯陪我。”
“乖,妈妈有话要跟伯伯说。”
施戚随她来到客厅,孟宜安思虑片刻,总感觉难以启齿,施戚温声道:“到底怎么了?”
刚才那一幕挥之不去,孟宜安想起房间里的邹海阳,把心一横:“七哥,我想搬回去住。”
“住了这么久,怎么会突然有这种想法?”施戚眸色微暗,“是不是别人说了些什么?”
“没有,其实我前阵子就在考虑了,”孟宜安撒了个谎,“你现在也没有结婚,万一想谈个恋爱……我们住在你家,多少会影响到你。”
施戚的目光有如实质,在她脸上逐寸勘测,孟宜安唯恐施戚看出什么,手足无措地喊道:“七哥?”
施戚别开了眼,说道:“没有影响,正好我也想跟你说,我准备回B市了。”
简简单单的几场戏,丛蕾和冷千山却一直拍不好,孟宜安与施戚之间感情的萌芽被他们演得像一对即将分居的情侣,浪费了段峻许多胶片,搞得他在现场大发雷霆。
“温韵,你看你那样子像逛超市么?不知道还以为你被施戚挟持了!还有你们坐在沙发上,肩膀不要离那么远,你们在看电视,不是在等开庭!你对施戚没有防备心,我要说多少遍?对手发挥不好,你就跟着失常,你究竟是在为谁演戏?”
平时内敛稳重的段峻骂起人来宛如得了狂躁症,一点不留情面,丛蕾脸红得一塌糊涂,还好挨骂的不只她一个人。
“还有你,冷千山,冷老师!你这状态还不如石胤!”石胤正在吃苹果,膝盖陡然中了一枪,不由担忧起了自己的演艺生涯,段峻洋洋洒洒地骂道,“你心里要是有气就趁早发出来,你看你那个阴沉沉的脸色,也就最后一个镜头好点,孟宜安欠你钱了?你这是在勾引她还是惩罚她?”
说完,段峻各自抓起他们的一只手,让丛蕾和冷千山握手言和:“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