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闲坐在洞口旁,视线望向前方。
烛台香火缭绕,壁画的飞天若隐若现,黄色帘帐偶尔摇曳生姿,耳畔时不时传来阵阵钟鸣撞击心房。
恍惚间,奚乔余光瞥见深不见底的洞口处出现一根麻绳索。
她立刻低下头生生地拽住晃动的绳索。
不出片刻,奚乔的手中已经拉住了绳索的大部分。
渐渐地,或许是绳索另一端有些重量,她那磨红的双手也吃力起来。
正当她思量是否唤来不远处在写供词的萧景之时,一道身影就走了过来,同她一起发力将绳索拉出。
奚乔瘫坐在地板上喘息片刻,又转身向身后之人说:“到底是什么东西?还怪沉。”
她抬起头,还未转完身却早已被绳索另一端所缚之人吓得失了声。
“这...这...”
绳索另一端的人身着黄色僧袍,体态圆润,双足发黑,衣襟敞开露腹,其腹被人剖开装满黄金。
奚乔视线上移,此人面目威严,额间恰好有块疤印。
这不就是失踪已久的贤光吗?
凑近一闻,尸体裸露的皮肤已经腐烂,还散发恶臭气息。
她上前几步,蹲下查看贤光尸体的伤口。
尸体上除去腹被切开,并无其他利器伤口,奚乔轻轻地掀开僧袍,发觉身后有几处淤青。
她眉头紧皱,贤光身上怎会有淤青?
思及此,奚乔愈加摸不透贤光此人。
正当她还在思索之际,上方传来一道清缓的声音,“他身上的淤青是与人争斗中摔倒而致。”
奚乔闻言,抬头朝前方望去。
沈策一身玄色长袍着身,手握长剑,沉稳冷淡,额间还有些许碎发挡住寒眸,宛如寒气凛冽的冰山,教人难以靠近。
盯了尸体良久,也不知他何时从密室出来的。
奚乔收回视线,继续查看尸体表面是否有其他伤口。
半晌,见尸体再无其他利器伤害,她才起身道:“目前来看,尸体只有腹部和后背淤青有明显伤口。”
说罢,她将视线再次望向身前的沈策。
“眼下我们只能证□□觉大师将贤光尸体藏了起来,还不能证明他就是杀人凶手。”
奚乔垂头不语,陷入沉思。
她还不是不愿相信慧觉大师会是杀害弟子的凶手。
见状,奚乔道:“先唤来捕快将尸体处理一下。”
“可以,等下你来一趟我和萧景的寮房。”
沈策开口唤来捕快后,又转头向奚乔说。
奚乔低头答应。
片刻,大殿内的人都忙碌起来,独有柱子旁的慧觉大师仍旧闭眼念经。
自沈策下密室后,慧觉大师就来到柱子旁不闻世事,似乎此桩案件与他没有联系。
收拾完大殿的事情后,奚乔同沈策来到慧觉大师旁。
在两人驻足之时,大师睁眼放下佛珠,迎迎施礼,但目光却是看向一旁的沈策。
奚乔见状微微屈身回礼,随后,也是去寻远处吩咐捕快的萧景。
见萧景跟前再无人,她才迈步走到身旁。
“萧寺丞,还有事儿不?”
“没了,你有事?”萧景扭头道。
奚乔:“……”就没在他嘴里听到过好话。
“我有事相问。”
萧景顿住,含有疑惑轻笑道:“哦?还有困住我们奚娘子的事?”
听出他话中有话,奚乔双目瞪向他,气急败坏,“萧景!”
“唤这么大声干嘛呢,我在。”他双目闭上,故意仰头大声道。
萧景一出声,大殿的其他人都朝他们看了过来。
奚乔见他如此不着调,狠狠地剜了一眼,低头拉着萧景快速离去。
途中,两人的一前一后地行走惹来众人纷纷侧目,伴随着众人的指点声,萧景恨不得马上离开,但他的衣领被奚乔紧紧攥住,难以挣脱。
一直被奚乔拉着走的萧景忍不住求饶,“奚乔,好奚乔,有话好商量。”
走到回廊的拐角处,奚乔才将他放开。
萧景不自然地整理了衣襟,一本正经道:“你要问什么事?”
“今早你去处理的事。”
萧景轻咳一声,“没处理什么。”
“真的没有什么?”奚乔步步紧逼,杏眸直盯盯地看向他。
萧景别过脸,眼神乱瞟,“没有。”
见他嘴严实得紧,奚乔毫不在乎,眼神看向远处行走的和尚,大声道:“是吗?我记得藏弘法师是在……”
还未等奚乔说完,一只手上前捂住她的嘴。
她双手使劲拿开捂住嘴的手,眸色微冷,语气不悦,“你干嘛?”
萧景一愣,放下悬空的手,顿时尴尬不已。
“没。”
“你们是找到藏弘法师了吧。”
萧景哑笑,“没,还在找呢。”
“那我方才一提及藏弘法师,你就着急地打断我,这不就是很好的证明吗?”
“不是这样……”
萧景欲再辩解,岂料奚乔直接打断他,“现今我的价值被你们用完了,就直接甩手走人呗。”
“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