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巳时,街道上热闹异常,各种商铺鳞次栉比,彩楼相对,绣旆相招。贩夫走卒行走其中,谈笑风生,摩肩接踵。果子行,胭脂铺、绸缎铺、书肆、金银铺、铁器铺、勾栏、药材店、粮油铺……目不暇接,人稠物穰,其中以饭馆酒肆门前最是人声鼎沸。
沈非烟二人无心闲逛,来到一家粮铺门前,径直走了进去。
“掌柜的,米怎么卖?” 沈非烟开门见山。
“一钱银子一升米。”店家答道。
一钱银子一升米,一两银子能买十升米。这个价格算是比较正常的。而一升米够足够一个普通成年人吃一天的量。
“我如果要多买一些呢?能不能再便宜点?”沈非烟问。
“你要多少啊?”店家打量着她。
“大概三万斗。”
“三万斗!”店家也是一时没有准备,有些吃惊。
其实,一斗为十升,十斗为一石。她要的根本不止三万斗,而是大约三十万石。只是为了不引起店家的怀疑,她才只说了三万斗。
“你要这么多米干什么?”
“不瞒您说,我是开饭馆的,所以需要这么多粮食。”
“噢……”店家打量着沈非烟,若有所思。“你的店开在哪里啊?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我的店离这里有些远,快到苍丘镇了。”沈非烟随口说道。“我也是才开的店。”
“噢,苍丘镇。”那人口中喃喃自语,眼珠转了转,有些为难的说道:“只是这阵子粮食管的严,只怕是搞不到那么多呀!”
“为什么这阵子粮食管的严?”沈非烟问。
“咳!你不知道吗?因为王甫嵩的部队缺粮,想从我们大将军这里借。可是我们大将军也没有啊,所以……我们也没有啊!”说完,他咧开嘴朝沈非烟笑了笑。
“那么,三万斗,你究竟是有还是没有?”阿吉珍在一边问。
“额……这样吧,你们明天来,明天来我告诉你们。”店家说道。
沈非烟感觉到他话语中有推脱的意思,便说道:“我们还要急着回去,你若有我们现在就要,没有我们就去别处再看。”说着,她俩就往外走。
“哎!别走啊!”那人追了上来。“这样吧!你们给我三钱银子一升米,怎么样?三钱,可以的话我现在就给你们拿。”
三钱银子!好家伙,一会儿功夫就坐地起价,涨了三倍!
“你也太过分了!”阿吉珍说道。“怎么突然就涨了三倍的价格?”
“这不是管的严嘛!”那人满脸堆笑。“就这样我还得到别处去调粮,然后悄悄运到店里。麻烦着呢!”他说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们二人。
“算了!”沈非烟说着就走。阿吉珍瞪了那人一眼,也抬腿就走。
“别走呀!”那人又紧随两步。“再给你们少点,二钱银子怎么样?二钱银子一升!”
沈非烟冷笑,明明是价格翻了一倍,他却说“再给你们少点”,好像是让她们占了很大便宜一样,简直莫名其妙。想到这里,她回头冷冷说道:“就一钱吧,按最初你说的价格,一钱银子一升,我要三万斗,你先给我准备了,我一会来取。”
“那可不行!”那人顿时又变了脸。
沈非烟不想再同他啰嗦,转身就走。
“哎哎哎,好吧好吧!看你们第一次来,就一钱银子一升。唉!我还得出去借,真是自找麻烦,一文钱也没赚到,算了算了,就当做好事,我去给你准备,你先给我订金吧!”
他虽做作,沈非烟也不好失言,于是给了他五百两银子做为订金。
离开这家店,她们继续在集市上打转,准备多找几家分开采购。
过了一会儿,果然又看到一家粮油铺。
她们走进去想打听一下这家的米价。
不曾想,这家老板看见她二人立刻露出了神秘的笑容。
“店家,这边米是多少银子一升?”
“啊!二钱银子一升。”老板笑眯眯的说道。
沈非烟和阿吉珍对视一眼。
“你这里怎么贵这么多?”沈非烟问。
“贵吗?我这里可是宛坪镇最便宜的价格了。”老板依旧是一脸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