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我的粮食又便宜又好。”那个掌柜的挤出个笑容来。
沈非烟看了一眼掌柜的,忽然愣住了。这张脸怎么越看越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不对啊,这人不是她的同乡刘富嘛!他怎么跑这里来了?那时候在定平县他利用旱情囤积居奇,抬高粮价,还殴打买不起粮的百姓。后来被黥英打了一顿。他到县衙去告状,被知县大人处罚,之后就消失了。
不过刘富却不认识她,依旧在那里夸夸其谈。
原来那次他挨打之后就关了店,在定平县是再也呆不下去了,他开始四处游荡,最后来到这边关大镇继续做粮食生意。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因向周安提供粮草有功,就在宛坪镇的粮食帮会站稳了脚跟,竟然还一路做到了帮主的位置。
现在王将军缺粮,周安封锁粮食的命令早被传到了每一家粮食铺。各个店家都要恪守听命。他这个做帮主的当然要更加小心谨慎。
就在刚才,已经有人把沈非烟买粮的事情告诉了他。他听闻消息马上警觉起来,通知下去让全宛坪镇的粮行见到有大的买家立刻涨价。
沈非烟不再理会他,走出了店铺。接下来她们又去了几家,打听出的价格果然一家比一家更贵。
“沈大人,他们莫非都是串通好的。”二人走在集市上,阿吉珍一边走一边抱怨。
沈非烟不语,其实,她的想法和阿吉珍是一样的。自从离开第一家店铺,其余店铺好像都事先知道她们会来似的,早早就提高了价格等待她们。于是,转了一圈之后,她们重新来到了第一家粮店。
“您二位来了啊!”店家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不好意思啊,粮食没借到,卖不成了。要不您二位再转转?”那掌柜的眼神里闪烁着捉摸不定的光。
“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吗?订金都给你了!”阿吉珍说。
“唉,谁说不是呢!但是没有粮呀!我出去借粮,别的店家都说价格太低,不能卖。”
阿吉珍气的想打他,却被沈非烟拦住了。
这明明就是故意刁难嘛,发生了什么?难道她们暴露了身份?或者有人发现了她们的真实目的?再仔细一想,事情好像是从她们到了刘富的店里开始转变的。一定是刘富做了什么。
阿吉珍还在和那掌柜理论。
沈非烟却拉着她往外走。不卖就不卖,看来这些人都是敬酒不吃偏要吃罚酒的。既然用银子买不到粮食,那么就要想办法让这些人主动上门把粮食送给她们。
忙了一天没有任何收获,沈非烟也没想到会这样,俩个人闷闷不乐,在街上漫无目的走着。
这天晚上,夜深人静,她俩坐在客栈里相对无言。
突然,角落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她们朝着声音传出的方向望过去,只见一只老鼠趴在墙角看着她们。这里竟然有老鼠,沈非烟也是吓了一跳。白天的不愉快一件件再次浮现在眼前。老鼠转身跑了,沈非烟突然想起了什么。
阿吉珍,和她的巫术。
利用阿吉珍的巫术操纵它们,让它们即不会真的污染到粮食,又能吓唬到某些人。这个办法或许可以吧。
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阿吉珍,俩人在一起窃窃低语。阿吉珍则不住的点头表示赞同。
然后,她们起身离开了客栈,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第二天一早,刘富粮店里的伙计像往常一样打开了店铺大门。他转身,却感觉脚下踩了一个什么软软的东西,低头一看却吓的跳了起来。一只耗子正被他踩在脚下,已经死了。他骂骂咧咧打算把耗子清理掉。这时却看见了更恐怖的事情,一群耗子排着队堂而皇之的从他的脚边跑了过去,他顺着它们的方向看过去,老鼠钻进角落不见了。
不过事情并没有结束,角落里发出了吱吱的叫声,接着不断有老鼠跑出来横冲直撞,有的甚至直接撞在了伙计的脚边,一点也不畏惧人的存在。
“掌柜的!掌柜的!不好了!”伙计直奔后院掌柜的房间。才退开后院的门,一群老鼠就从里面蜂拥而出,如潮水一般,有的直接就扑到了他的脸上。那伙计尖叫一声,晕倒在地上,过了一会醒过来,竟然发现一只硕大的老鼠正趴在他的旁边,虎视眈眈的望着他。他爬起来又是一声尖叫,然后抱头就跑。
这时,只听店铺和后院都乱成了一团。
铺子里也有从别家店跑来的伙计,每个人都在说同一件事——店里耗子泛滥了,仓库里的粮食岌岌可危。
“掌柜的……”
“掌柜的……”
“帮主……”
一时间好多人都跑到了刘富跟前。“不好了,您快去看看吧,一夜之间,不知从哪里跑出来那么多老鼠,太可怕了!”
可是掌柜的却没有回答他,于是他们抬起头望着他。
只见刘富坐在椅子上,目光涣散,痴痴呆呆,口中喃喃道:“闹鼠灾了,粮食再不卖损失就大了。闹鼠灾了……”
“啊?掌柜的您说什么?您都知道了?鼠灾?卖粮?卖粮是吧!好好,知道了!”
“准备一百辆车~~~~从小路走~~~~不会被人发现~~~~”刘富又说。
“好好!卖给谁呢?”伙计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