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被弗雷德的昏迷咒撞开了,荧光闪烁照亮了整间盥洗室。我童年里那个阴狠的不可战胜的毒蛇,此刻好像一团散掉的骨架,只是有气无力地睁着眼睛。
“我是自由的。”我说。
你是个幸福自由的孩子。
“你妈妈也喜欢这么说……”卢西塔躺在地上惬意地眯着眼睛,似乎不是即将走到生命的尽头,而是卧在窗明几净的房间里小憩,“说她是自由的,说她有大把的时间可以考虑要不要嫁给奥古斯都……即使在牢笼里她也喜欢那么说,你知道多可笑吗?”
“可笑吗?”我问。
西奥多拽了我一把,其实他不用担心的,我早就不因为卢西塔感到愤怒了。
我感到可怜。
封门咒被破掉,乔治和弗雷德拽着卢西塔去找麦格教授,西奥多靠在洗手台上,拧开水龙头往脸上泼了两把水:“他喝了福灵剂,喝了一大杯。”
“你还好吗?”我的嘴唇在发抖,尽管这么问,自己也靠着洗手台坐下了。
西奥多深吸了一口气直起腰,没有抹掉脸上的水,低头看着我:“没事。”
我强迫自己咽下那些彼此都了然的话:“弗雷德跟我提议把斯莱特林留下来做人质。”
“这个我也想过,可能效果不大,但是可以试试。”
“正相反……西奥,我需要你出去。”
“你难道真的打算作为魂器去死吗?”
“我需要你帮我去伦敦,唐宁街,带口信给一个麻瓜。如果消息到不了,我之前就白折腾了。”
“带到又怎么样?”
“霍格沃茨的压力也许会小很多。”
“那对我们有什么好处?”西奥多直截了当地问,“神秘人若是杀了哈利波特就用不着杀你了,你要是担心韦斯莱,随便用什么手段都能带他走,大家都没必要给波特殉葬。”
“要是哈利最后真的赢了呢?”
西奥多没说话,他大概觉得我很愚蠢。作为过街老鼠,作为不光彩的婴儿,作为东躲西藏的逃犯,我好像永远也推不翻戴罪的枷锁。
“如果以后乔治给你写信问我在哪,你就不要回。”
“这不公平。”
“没办法,我要怎么跟他开口?”
“我说这对我不公平,”然而西奥多还是那副平和的样子,“我也有心。”
“我很抱歉。”
西奥多开始翻自己的口袋,可是什么都没找到,我也开始翻我的,除了从阿不福思那儿拿的一颗糖也什么都没有。我把糖递给西奥多,看着他放进胸前的口袋里,这就是告别了。
“德拉科在我们上次去找他的那个屋子里,还有一个魂器藏在里面,你去见他,他会给你的。”西奥多说完从盥洗室出去了,我仍然靠在洗手台下面,眨了眨干涩的眼睛。
安静的盥洗室里回荡起伏地魔给霍格沃茨的最后通牒:“把哈利波特交出来,你们谁也不会受伤。把哈利波特交出来,我会让学校安然无恙。把哈利波特交出来,你们会得到奖赏……”
还没听完,背后的洗手台忽然动了,我吓得跳起来,看它向四面八方分裂开,然后罗恩跟赫敏的脑袋从下面冒出来:“找到了!蛇怪的毒牙还在下面……怎么回事儿,你在这儿干什么?”
“我等到午夜。”伏地魔的最后一句回答了罗恩。
蛇怪的毒牙,能毁掉魂器的致命武器之一,亏他们想得出去密室里找这玩意儿。“从古灵阁拿出来的那个已经毁掉了?”我没给罗恩和赫敏留表达惊惧的时间。
“还有两个,冠冕和纳吉尼,不知道哈利找到没有……”
“那就是冠冕,把毒牙给我吧,我知道它在哪儿了。”我点点头朝他们伸出手,但是他俩只是站着看了看彼此,我最后把手放下了,“……我带路。”
我本来不太愿意去礼堂,不过赫敏坚持说她和罗恩要先找到哈利。
“你们进去就好了,我在门口等着。”我抱着胳膊靠在墙上,听见庞弗雷女士苦苦劝说学生离开的声音,古老的保护咒语仿佛长串长串的经文萦绕在城堡里,嗡嗡作响。弗立维教授站在高处,沉着地指挥一批巫师去守卫阶梯下的入口,就像他曾经站在乐队最前面那样。
“段里!”弗立维教授在紧张备战的人群中看见了我,“你怎么还在这儿,你丢了魂啦?”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我早就不是他最得意的演奏者了。
“你是要留下来吗?好孩子,打起精神来!”他结结实实地握了握我的手,又跑向了城堡另一端。
掉在地上的一只钟表显示距离午夜只剩三十分钟了。
我焦躁地往礼堂里探了探头,却差点撞上正要从里面出来的乔治,于是下意识地想逃避——他不用捉住我,他站在我一开始站的位置上喊了一声我的名字。
“段里。”乔治耷拉着嘴角眉梢,眼睛显得比平常都要大。
我僵硬地停下来面对他:“乔治……你要去哪?”
“我和弗雷德负责把守通道入口,”那语气就好像他刚才说的是去打球似的,“弗雷德听到的那些是什么意思,那个莱斯特兰奇又在骗人是不是?”
我看着他那副可怜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