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夜晚月光不好,粘稠的夜色难以在任何光亮旁边化开。
那个晚上我和乔治还有弗雷德转移去了穆丽尔姨婆家,在那儿,韦斯莱夫妇,金妮,查理……每个人都在猜测邓布利多给哈利下达了什么秘密任务,都在猜测我的去留,都在猜测伏地魔下一步会闯进谁家的屋门,死亡会降临在谁头上。
只有乔治和弗雷德像没事人似的往穆丽尔姨婆的凳子底下塞粪蛋,在傍晚爬到阁楼上继续他们“波特瞭望台”的广播,在下暴雨的时候突发奇想冲进海里游泳,把自己弄得浑身湿透。
我终于忍不住问乔治:“那个广播到底有什么用?除了把自己置身危险之中,根本什么都改变不了。”
“段里,这有用!发声有用!”乔治的眼睛亮亮的,想把我从楼梯下面拽出来,“你也去看看,他们听见你的声音会很惊喜的,还没有斯莱特林参加过呢!”
我又一次想到了费比安和吉迪翁 普威特,无论清醒者如何隔岸观火地嘲笑这一切坚持毫无意义,世上都还是有这种人,他们到哪都是焦点,他们永远抗争,他们永远卓立,永远不屈服,永远不妥协。
他们闪闪发光地站在那儿用尽全身力气呼喊,无论星移如何斗转,他们总会再一次站出来。再一次,再一次,再一次……
我握住乔治的手,停了两秒,缩回来笑着摇了摇头。
只有英雄才能拯救一切,戴罪者注定死在阴沟里。
“你快过来吧!”弗雷德可没跟我商量,捉过我的另一只手,和乔治一起把我拉上了楼,“还想你那个拉文克劳的小朋友呢?她可真没品,根本就没把你当朋友——”
“我们认为她之前和你示好是因为你又漂亮又聪明。”乔治很严肃地说。
“但是当你变得有那么点危险之后,她马上就离开了,这怎么能算是你的错!”最后那句是他俩一起嚷嚷出来的,“快把她忘了吧!”
阁楼上橙黄色的光透过楼梯扶手丝丝缕缕地洒下来,落在乔治和弗雷德的脑袋上,我多希望时间能永远停在这一刻啊,未知永远不要来临,我们还能够把对方的手抓在手里……
我突然听见有人在我耳边厉声大笑,我听见狂风骤雨拍打地面,我听见魔咒刺破空气的声音:“老魔杖是我的……”
“是你的是你的,都给你,拿去玩儿吧。”弗雷德笑嘻嘻地把他的魔杖塞到我手里,乔治安慰性地摸了摸我的头,说魔杖什么的都还会有的。
“他到霍格沃茨了,他已经拿到了……”我绝望地把脸埋在手心里,刚才那是伏地魔,那是他的笑声,是他沉浸在疯狂的喜悦之中,他是战无不胜的了。
“你想去霍格沃茨吗?”乔治把我挡着脸的胳膊拉下来,碰了满手的眼泪。
“太晚了……太晚了乔治……从一开始就没办法,从一开始就是个无解题……”两个人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因为我从来没这么歇斯底里地说过丧气话,“你们能不能逃跑啊?像安舍一样,躲得越远越好,求求你们都快点走吧……”
“小蛇,我发现你对我们有些误解——”弗雷德清了清嗓子,接下来说话的却是乔治。
“——可能我们七年级的时候是带给了乌姆里奇一些惊喜——”
“——但那是战略性转移战场——”
“——韦斯莱绝不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