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地购物之后,韦斯莱夫人宣布我们应该立刻回家了。
“喂,段里,你想不想在把戏坊住到开学啊?”乔治晃晃脑袋,漫不经心地问我。
我呆呆地看着他——我想!我当然想!
“是不乐意?”弗雷德抱着胳膊打量了我一番(“我想要个侏儒浦。”金妮说),“嘿!我还真给你留了一只!”
弗雷德捉侏儒浦去了,乔治戳了戳我:“别管莫丽怎么说,老规矩,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想不想。”
他的语气轻快极了,就好像现在世道太平,桥没有倒塌,邻居没有失踪似的。
我犹豫了一会儿,低声说:“想,我想和你待在一起,那你会带我出去玩儿吗?”
“当然会啦!”乔治咧嘴笑了。
有时候我会觉得他是世界上唯一会魔法的人,像是能把孩子们带到永无岛的小飞侠彼得 潘。
我能理解西奥多蛰藏的阴郁,我也能理解德拉科那种若自矜诩的架势,我甚至可以理解卢西塔的病态。但我就是体会不了坦坦荡荡,一往无前的感觉,我想象不到那是什么滋味。
“乔治 韦斯莱!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韦斯莱夫人果然大发雷霆。
我很想凑近点听乔治是怎么和他妈妈讨价还价的,但是弗雷德拎起了我的胳膊:“上楼去看看你的新窝。”
“他们不见得会同意呢。”我依然没有放大声音,弗雷德为了听清而含着腰。
“莫丽不同意?还是说邓布利多,或者斯内普不同意?”弗雷德笑出了声,“别傻了,来吧,只要你想,他们谁管得了你啊。”
“但是……”
他们会不高兴,而且可能对我失望。
我及时地咽下了后半句话,我相信弗雷德知道我的意思,也相信他会为此笑得前仰后合,“为别人的期待而活”从来都不是韦斯莱家双胞胎的作派。
“但是我不应该不告而别,”最后我说,“如果我想在外面玩儿几天,就应该对韦斯莱夫人说声谢谢,然后请她放心(虽然我对此不抱期望)。”
弗雷德作了一个被酸到的表情:“拜托,至少在莫丽松口之前,你得表现出你是站我们这边的。”
“你为什么也同意我留在你们的店里?”我脱口而出。
“啧,”弗雷德叉着腰,先看了看地面,又看了看我,“罗恩说你暑假过得很糟糕——”
“又是罗恩?”
“——先是和哈利打了一架,然后又吵了起来,最后还被莱斯特兰奇袭击了……包括你的猫。还有,罗恩有一次路过你房间门口,听见你一个人自言自语。”
“什么,我说了什么?”
“奇怪的孩子偏离道路,正在消失。”
“他撒谎!罗恩!”我气冲冲地在一楼寻找罗恩的身影,却发现他、赫敏和哈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在笑话商店里了。我只好重新把矛头对准弗雷德,“要是你们的邀请是出于同情,那还是算了吧,我头脑清醒得很,自己也能照顾好自己。”
“也不完全是,你在这儿乔治真的会挺高兴,”弗雷德责备的语气加强了这句话的真实度,“他跟莫丽叫板是为了你,你就也当是为了他吧。”
“谢谢,其实对我而言哪种寄人篱下都没区别。”我生硬地回呛了他一句,准备去告诉乔治我不会留在这儿。
“喂!看这个。”弗雷德一个跨步挡在我面前,俯视着我解开了自己的袖子——一道很长的疤,从手腕向衣袖包裹的更深处蔓延开,“真不明白咱俩为什么就是话不投机,你要是真的想回去跟哈利吵嘴也行。不过,如果明天我和乔治被食死徒杀掉了,你肯定该后悔……”
“闭嘴!”
“闭嘴!”韦斯莱夫人的呵斥比我的声音大多了,搞得我一瞬间忘掉了自己的后半句话,只好听她说。“乔治!你当生死是个玩笑吗?我每天都在家为了你们提心吊胆,你居然敢拿这种话揶揄你老妈!”
看起来谈得不太好,弗雷德冲我吐了吐舌头,和我同时从楼梯上往下跑——不能让乔治一个人挨骂。
“真抱歉,韦斯莱夫人,是我……”
“噢,亲爱的,”韦斯莱夫人扭头一把搂住我,怜惜地拍着,“既然你乐意透透气,我去跟邓布利多说。海格这几天都在破斧酒吧,有什么事就去找他,好吗?”
她转变得太快,我差点儿咬着自己的舌尖儿:“……好的。”
我强装着冷静,答应韦斯莱夫人互相定暗号来确认安全,又听乔治和弗雷德做了无数个保证(那架势就差立个牢不可破誓言了),最后韦斯莱夫人上楼去看了分隔好的小套间,重新铺了一遍床,拉着我的手说:“我和亚瑟一有空就来看看你,直到送你们去学校(弗雷德在背后喊只有三天而已)。”
笑话商店即将打烊的时候,我和韦斯莱夫妇还有金妮分别道再见,至于哈利他们三个到底跑去哪了,我不是很在乎。
“你到底和莫丽——阿姨说什么了?”我雀跃地问乔治,差点像他们一样对韦斯莱夫人直呼其名。
“韦斯莱先生和韦斯莱先生,”一个穿着店袍,矮个子的格兰芬多男孩儿过来,“我们准备下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