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坐坐吗,猫头鹰先生?”它给我带来一个大盒子,拆开后是一个冥想盆,还有一把□□,我开学时就丢了的那把□□!□□下面压着一封信:
感谢你留它给我做纪念,但我似乎无法使用。
另,关于你妈妈的记忆,我们说好的。
圣诞节快乐。
信纸放了一会儿就自燃了,是卢西塔,难怪猫头鹰我不认识,他一直在换猫头鹰。不过我有把□□留给他做纪念吗?肯定是他自己拿走的!我拿起□□在手里耍了两圈,这有什么不能用的。
我最后捧起冥想盆——
反正也睡不着了,要不还是看看吧?
命运奏响了它的第二个音符
弗肯纳家的二楼传出一声闷响,薄薄的月光洒在碎成渣滓的冥想盆身上,现在它只是个普通的、破碎的小罐子了。我长久以来的噩梦,不愿深思的猜想,烂在心里的揣度,此刻全部作成真相。
我在冥想盆里看到一个昏暗,冗长的走廊,看到一些身穿黑袍的人们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最后看到铁笼里有一个女人,她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她看见我笑起来,讨好一样的招呼我过来,她求我,给她拿来一把钥匙。我拿来了,她的眼神闪烁着去够我的手,另一只手摸我的头,她的脸被她挤压在铁笼上已经变形,然而我并没有把钥匙递给她。
我看到一个孩子,不,应该说是一个婴儿,它无意识地张开双手,红光透过它的手渐渐包裹了它。在那背后,晃动着一具僵硬的躯体,挂在空中,像是一座大钟的钟摆,一道光照在那躯体身上,是铁笼里的女人——褐色的长发垂在脸庞两侧,灰暗的眼皮压着褐色的眼睛,死了。
那是卢西塔的记忆,准确的说,是卢西塔关于我妈妈的记忆。
我踹开了地上的碎片,赤脚走在微凉的木地板上,下楼,一直走到外公外婆的卧室,外婆已经惊醒了,我狠狠地推了瓦尔托一把:“起来,起来。起来!”
瓦尔托身子未动,睁开了眼睛,警惕地打量着我,就像他从未睡着过一样。
“她早死了,是不是?”
外婆把我抱到了他们的大床上,瓦尔托披上外衣上楼去看我的卧室,他的下颚绷的很紧。外婆从厨房拿来一碗热气氤氲的粥塞进我手里,看着我的眼神一愣,又解释道:“不是药。”我捧着它,才意识到自己的手心如此冰冷。
瓦尔托回来了,但没有开口。
“你们本可以告诉我的,告诉我有什么大不了?离开我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她没有离开你。”外婆攥着我的手腕,我注意到她和妈妈有多相像。
“我不在乎。”我听见自己这么说。“我只是不懂她为什么?我父亲跟她一样吗?”
“囡囡,不要懂,懂得多了,就害怕了。”外婆轻轻摇着我的手腕,就像恳求我。
那个晚上我们坐在一起看了我父母的照片,大多是妈妈的,活生生的。瓦尔托告诉我我的父亲还活着,但是他抛弃了我们,妈妈很爱我,但她别无选择。我看着他抽动的下眼皮,想起了弗雷德给我的那瓶吐真剂,我好像一个为自己执行死刑的侩子手,在这个转折点选择了——缓刑。
“我知道了,我相信你,外公。”
我的生活回到了正轨,除了家里的客人忽然变多了。瓦尔托教我魔咒的时候,他们会站在一旁说说笑笑地看着。
“段里,对我施索命咒。”
“我为什么……”
“没关系的,你伤不着我。”
“我可以对老鼠,地精,野兔什么的实验,我没必要……”
“我是教你这个咒语的人,你伤不着我。”瓦尔托盯着我,躬身屈起了膝盖,我忽然有种感觉,我们的训练是做给那些客人看的,瓦尔托已经失去了他的主导权。
“……Avada Kedavra.”我木讷地念咒,他挡了下来。
“看见了吗,你伤不着我的,即使是死咒,魔力悬殊也会削弱它的威力……”
我感觉到身侧的几个陌生客人在笑,我感到恶心。
他们走后,瓦尔托叫我收起魔杖,试着赤手空拳地接近他,我照做了。
“太吵!”“太犹豫!”“太笨重!”他就这样一次又一次地把我摔在地上,我也近乎刻意地想要被他摔打——直到我外婆出来救我,安慰我,照顾我,给我煮热茶喝,骂瓦尔托。外婆还是这么做的,我却再也没能喝着喝着茶睡着了。
有什么东西改变了,这个家里有一个埋藏在深地里的秘密,我不愿意面对它,甚至不愿意去猜它,这样的不安感开始纵横盘错地在我内心里生根,和我的血肉一起长成了新的东西。
假期结束,我回到了国王车站,准备坐上列车回到霍格沃兹。
德拉科还是盛气凌人的指使克拉布和高尔给他拿东西;西奥多还是淡淡地跟我打招呼,我以前没注意到自己很少在打招呼时直视西奥多的眼睛,我开始猜测他是为什么培养出了那样淡淡的眼神;安舍拍了拍我的肩膀,替我理了理扭到一边的领带,没有说话,我忍不住去想她是否知道了什么,我想到开学时候的甘草糖,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
“发生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