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脆响,整栋楼顿时安诡异的安静起来。
谢峰脸上顿时浮现一个红色掌印,这还是生平第一次。
他冷笑着,看着发酒疯的女人。
戏不知什么时候停下来了,也许是主子被掌掴的时候,又也许是别的,不过管他呢,所有人都跪下来,额头紧贴着地板,仿佛什么也没有看见。
生气的男主人,发酒疯的女人。
她后知后觉清醒过来。
手腕处的疼痛清楚地告诉她并不是幻觉,然而此刻她并不想面对,还不如醉死算了,现在清醒算怎么回事?
她继续发着酒疯,随后将脸埋入手臂重,鸵鸟般自欺欺人地装死。
头顶传来男人冰冷的声音:“起来。”
喝醉的人是没有理智的,会做出什么事是没办法预估的,也是听不见的。
一声冷笑,手腕猛地一疼,她死死咬住嘴唇。
谢峰失去耐心,捏住她的后脖颈,像捏一只小猫小狗,将她的头抬起来。
他看着她的脸,水润的眸,也许是刚哭过的原因,又也许是冻的,鼻尖微微发红。
还有唇边的咬痕,还真是能忍。
江城流寇频出,瞧着零零散散,实际上却颇成规模,有一定的组织。原以为不过三四日就能解决,不成想拖了有近半月,其余逃入山林,难寻踪迹。
想必是已经习惯,她不在身边,脑海中竟然会出现她的脸,沉默不语也好,嬉笑怒骂也好,这种感觉就像喝了一口埋在树下的几十年女儿红,初时只觉得味道悠纯,酒液滑过喉咙才尝出一些辛辣,就像吊了一把钩子,在心口轻轻抓挠。
心思一起,就再也控制不住,布好后续战略防线之后,后面的事情无需他盯着,拉了一匹快马,就马不停蹄地过来。
连着几日未曾好好休息,身上的盔甲也未换下来,他未曾觉得疲惫,反而兴奋的有些异常。
一路策马奔到府前,他扔了马鞭,大步就往女人院中走去。
谢峰站在门口,看着屋中发出的暖光,不自觉呼吸急促,心跳异常。
这时她应该已经梳洗过了,也许正歪斜在榻上看书,又也许在同婢女打叶子牌,眼睛也是笑盈盈的,很是快意的模样。
可只要一见着他,那笑就收起来,脸上浮现被打扰的不快,手上还抓着牌,轻轻盖在身前,冷淡地问他:“有什么事吗?”
没有事情就不能找她了吗?谢峰嘴角噙着笑,这府里又有什么不是他的,他想去哪里便去哪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何人能拘束他!
谢峰胸口涌现出快意,推门而入。
然而房间里并不见她的身影,只有一个丫鬟在打扫。
谢峰说不上心里头是失望还是愤怒,抬手将桌上的瓷器扫在地上。他想不到这个时间,女人会去什么地方。
推门出去,婢女听到里面的动静,急匆匆地赶来,差点就要撞进他怀里。
故意也好,无意也罢,谢峰生平最厌恶投怀送抱之人。身份卑贱,却妄想勾引主子,抬脚就往心窝子踹了一脚。
谢峰不耐烦,随便抓起一个人就问:“她人呢?”
这个她,侍女自然知道是谁,她看着躺在地上的婢女,双手捂着胸口,一时竟没了动静,当即吓得腿直打哆嗦:“往……往揽芳楼去了,来了个江南有名的戏班子,请宛姑娘过去听戏……”
江南有名的戏班子,谢峰冷哼一声,不在府里等他回来,跑去听什么戏,还不是些登不上台面的东西,别是混进了些不三不四的野男人。
她何时又同揽芳楼来往这么密切?
谢峰眼前顿时浮现出她同那些婢女相谈甚欢的场景,当时没有放在心上,现下却忽然觉得扎进了一根刺,顿时有些在意起来。
他一字一句:“我不在府里这段时间,她都去了哪些地方,做了什么事,都要事无巨细说出来。”
侍女何时见过他如此森冷严肃的模样,别是出了什么事情,心中害怕,顿时将她知道的所有事情,竹筒倒豆子般讲出来。
府里的婢女都是富商官员所送,容貌甚好,更何况是揽芳楼里的女人。在他听到,女人几乎是日日都待到深夜离开,脸色不知有多难看。
男男女女,这里面的名堂多了去了。
更何况,他所知道的,就有有不少人喜欢看女子和女子互相爱抚,以助乐兴。
来到揽芳楼,他什么奴才也没带,站在暗处沉默看着,果见唐宛同那些女子形容亲密,甚至醉酒失去清醒。
他看得分明,在他面前,她是滴酒不沾,时刻保持清醒。他不在时,却如此放荡,饮酒作乐,品曲听戏,还有揽芳楼的女子起舞助兴,真真是极好!好得很呐!
谢峰从暗处走出,身上涌出一股强烈的破坏欲,在叫嚣着想要冲破什么,他不自觉攥紧拳头,竟轻轻发起抖来。
女人尚无知无觉,懒懒趴在桌上,眼神迷离,伸手欲去抚摸身旁的女子。
好一个魅惑模样,若不是他及时赶到,后头还不知要发生些什么!
谢峰脸色冷得厉害,握住她自桌边伸出的一截皓腕,眼睛暗红。
“哭什么?”
谢峰语气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