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一回,饶奴婢一回……”
身后一众婢女听闻面前的男人是晋察,心里猛地一惊,连忙跪在地上恕罪,脖子僵直地贴在地面上,连头也不敢抬。
原来眼前的男人竟然是二爷…
晋察低头看着女人翕张的嘴唇,捏着女人下巴的手被柔软的触感所触动,目光忍不住上移,在唇瓣上停驻一会儿,又被耳垂上的碧绿耳坠所吸引。
女人身子微颤,似乎怕的要紧,紧紧攥着他腰间的衣袍,用了一点力气轻轻扯了扯。
那耳坠也一颤一颤,轻微晃动,似乎要晃进心里去。
“二爷,求你帮帮我。”女人声音极小,只两人听得见。
她的脸紧紧贴着他的胸膛,恳切的眼睛湿漉漉的,带着急切与羞恼,直直望进他的眼里。
晋察心神微微晃动,哪能再看,手一抬,就将女人的脑袋压下去,完全埋进他的怀里。
身后跪了一片。
有流水淌在石壁上的声音,有虫鸣鸟叫的声音,还有奴婢跪地磕头求饶的声音,简直有些聒噪了。
柔软的发丝压在手掌上,心中微微发痒起来,慢慢升起淡淡的烦躁之意,只现在他不愿去分辨这种有些莫名的情绪。
“够了。”
晋察沉声道:“念你忠心,又为初犯,此事便罢了。”
管事婆子闻言猛地停了动作,想要抬头,动作到一半,想起什么,又僵硬着身子,将脖子硬生生压下去。
“谢谢二爷!谢谢二爷!”
虽无人敢抬头,晋察还是抬臂,宽大的衣袖遮住女人的脸。
看着女人手指紧紧拽住他衣袍,大抵是紧张,细白的手指用力到发青。
他不禁扯起嘴角微笑,半掩着她离开。
唐宛微微松了一口气,直到离开那个是非之地,从男人的怀中离开,抬手抚平衣裙,向他道谢。
怀中忽然一空,晋察心中隐约觉得有些空落。
看着女人微乱的鬓发,手指微动,终究是没有忍住,抬手将落在黑发上的落叶拿了下来。
女人却是被他的动作一惊,忍不住后退一步,待看到他手中发黄的树叶,扯起嘴角微微一笑:“多谢二爷。”
晋察一只手背在身后,闻言点点头,淡声道:“此事不必忧心,无人敢说出去。”
唐宛心中的确担心,得了男人的承诺,这才放下心来。
回到梨园,院中和之前无甚差别,夜已渐深,下人都已入睡。
冷风刮起院中落叶,不小心踩在枯枝上,发出细微的响动,不知为何,心中忽的咯噔一下。
待她推门进屋时,才终于明白过来。
屋子里跪了乌泱泱一片奴才。他们俱屏息着,听见响声大概是知晓她回来了,身体微微一抖,也不敢抬头。
晋阳端坐在榻上喝茶,背后靠着半旧沉香色引枕,小安侯在一侧服侍添茶。
原来在宴席散去之后,并没有随谢婉而去,而是来到了梨园,也不知等了多久,女人这才缓缓归来。
见她推门而入,他也只当没有看见,眼皮也未抬半分,慢条斯理的将茶杯放在桌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唐宛低头看了一眼瑟瑟发抖跪在地上的婢女,那轻微的声响就像是当头一棒,敲地她心口微微一震。
扶着门框的手指也微微发抖,心中白茫茫一片,颇有些想不管不顾离开这里。只是到底是不能。
若说,之前还有苦中作乐的心思,想着把这当一份工作,只管往上爬。
可仅仅是这段时间的经历,就已经叫她感到微微疲惫。
不是没有办法解决这些事情,只是好似只要开了一个头,麻烦就会一个一个接踵而至。
她想,她终究是不适合这里。
眼睫微微抬起,屋内昏黄的烛光打在他脸上,一半光明一半黑暗。
她慢慢将门合上,这才听男人轻声道:“你回来了。”
她走过去,微微俯身给晋阳倒茶,蕴郁茶水注入杯中,男人安静看着,沉默不语。
唐宛垂眸看他神色,斟酌片刻,方轻柔道:“公子今日怎么突然到宛娘房中了。”
晋阳抿了一口茶,声音淡淡的,好似并无追究她的意思,问道:“你方才去那里了。”
唐宛如实相告,从晋商突然造访,再到送他回府,只中间略去了遇见晋察一事。
他听后,并无别的反应,只道:“你送小公子回去,本无过错。只是府中下人,竟懈怠至此,该罚!”
女人心下微微一沉,抬眸看向晋阳,他手上拿着茶杯,指腹在杯壁微微摩挲,心中顿时明白过来,今日做出这么大阵仗,这是有些生气了。
一个小小的通房,合该安分待在院子里,随时等待他的召唤,而不是到处乱跑,即使是送因贪玩甩了婢女的晋商回去。
转眸看向屋中跪着的一片奴才,脚步一顿,不知为何,再次想要逃离。
眼睛扫过小荷,李妈妈…还有一众额头紧紧贴着地板,瑟瑟发抖的奴仆。
上前几步,在晋阳的脚边蹲伏下来,双手轻轻放在男人的腿上,轻轻扯了一下他的衣袍,声音尽量显得轻柔而可怜:“公子…我知错了。我以后会好好管束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