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影,实在是叫人心生惴惴。
山下传来男子低低的玩笑话,那声响竟又开始了。
她望着那高大阴沉的背影,直觉得晋察的脸色不好了起来,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然而还是没有快过他的动作。
手腕一紧,就被拽着快步往前走。
晋察一把扣住她露在外面的一截手腕,跨步而行。
唐宛根本就跟不上他的步伐,被他拉着踉跄着往前走,还未喘过气,就被他捏着肩膀压在墙上。
仓惶抬眼,就这样直直撞进了男人幽深的眼眸中。
夜风徐徐,女人裙摆微扬。
晋察忽然抬手,唐宛不知他要做什么,只是下意识害怕他,忍不住偏了偏头。
男人动作一顿,眼神暗了暗,捏着她肩膀的手紧了紧。
那处被捏得发疼,后面就是墙壁,直让她避无可避。
她忍不住皱眉,不知那里惹他不满,要拿她发作。只是心中再不满,面上仍要顾忌他:“二爷,怎么了?”
男人沉默不语,只用一双沉静的眼睛看她。
唐宛被这眼神看的发毛,手腕处隐隐发胀发疼,不用想应该已经红了,第二天就会出现青痕,到时免不得要遮挡一番。
肩膀也隐隐作痛,她实在是不知道他这是又怎么了,若是撞见有人在府中行污秽之事,心情不爽,要发作也不应当是对着她。
可惜的是,谁叫他身边刚好跟着她呢。
唐宛知道这是无妄之灾,主子发火,再如何无辜也要受着,这是她在晋府里学到的规矩。
她无法,只能提醒他:“二爷……可以放开我吗,你捏疼我了……”
晋察的手指忽地动了动,捏着她的脸转了转,似在仔细端详。
唐宛只感觉略粗糙的指腹在下巴处摩挲,带来一股轻微的痒意,望着他愈发幽深的眼睛,越发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
心里忍不住发紧,又有些微微下沉,想要后退,却退无可退,只能后背紧紧贴着墙壁。
她觉得男人的眼神有些怪异,偏偏一时也不敢动弹,只能忍受此刻怪诞的场景。
然而男人似犹觉不够,修长的手指慢慢往上,将要触碰到饱满欲滴的唇瓣时,身后忽的传来一阵喧哗之声。
她心里一惊,直觉不好,双手猛地拽住男人的前襟,往前一拉,同时将脑袋也紧紧埋在他的胸口。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阵仗浩大。
这里虽然处于阴影处,但是周围没有遮挡物,因此站在此处的两人很是瞩目,一眼就被看到。
管家婆子在夜里巡视的时候,撞见两个不知死活的人在山廊偷情,丝毫不把府中规矩放在眼中。
近段时日二爷自北疆凯旋而归,老太太特地嘱咐,二爷喜静,要加强府中巡守,尤其是恒竹山居附近,万不可出现差池。
这长廊邻近二爷的居所,长久空置,加上此处幽静,多山石茂树遮蔽,少有人来,便变成了府中孤男寡女绝佳的幽会之地。
之前这些事,只要不闹得太过,管家婆子皆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算了。
可这次得了命令,对府中上下耳提面命,没想到过后还有人敢在风头上行事。
三申五令,仍有人坏了规矩,简直放肆。
因而看到搂搂抱抱的两人,不成气体,管家婆子气冲冲挽着袖子,就想要上前将两人拉开,口中骂道:“娼夫□□,下三滥的贱东西,说了多少遍了,竟还敢在野外做这种不要脸的勾栏事……”
“放肆!”
一道冷冽肃穆的男声。
温香软玉在怀,晋察有片刻的微微失神,见管家婆子走来,单手揽住女人的肩背,微微侧身挡住她的身体。
管家婆子看清男人的面容,猛地瞪圆了眼睛,停下脚步,只觉得有一道雷当头劈在身上,甚至还惊恐地往后退了几步。
男人隐在阴影中,淡淡的目光看过来,叫人看不出脸上的情绪。
可到底是几十年的人精,哪能不清楚他身上的怒气,只怕是被人打断香艳事,心生不满。
猛地又想起刚才的话,口无遮拦惯了,谁曾想会在这时砸了自己的脚,忍不住全身颤颤发抖,膝盖更像是被一根木棍狠狠敲击,差点就要站不住。
身后的丫鬟不曾见过晋察,见状忙上前想要扶住她。
丫鬟不曾见过晋察,她却是见过的,在男人归家之时,曾远远看过一眼……
管家婆子终于回过神来,一把抚落婢女的手,双膝一软,立马就贴地跪了下来,一边磕头,一边嘴里颤抖着求饶。
“二爷饶命,二爷饶命呐!奴婢受老太太之命,在此巡夜,刚在此抓到一对野鸳鸯,奴婢以为,以为……”
后面的话却是不能再说了。
此处昏暗,跪下来是也只看到男人怀中女子晃过的衣裙一角,可她眼光毒辣,光是一眼,仅凭衣裳款式用料也猜出了几分。
二爷怀中女子不是府中婢女,也不是未出阁姑娘,大抵是哪位夫人……
只是哪位夫人,却是不知,这等深宅秽私,不敢再深想:“奴婢不知二爷在此,惊扰二爷。一时糊涂,并不是有意冲撞二爷,求二爷宽恕,饶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