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兰扶摇直上,这种自由又畅快的感觉她已有一年未曾体会,到了天界,竟觉得有一嗖冷,想是平时在人间呆惯了的缘故。
她直奔寻真台,身上人间的衣物还未来得及换下,一身湘妃色的曳地裙是玲儿给她挑的,说是姐妹裙,非央了她穿着,可也让她在这男人堆里极显眼,刚入殿就听得仙侍窃窃私语些什么,偏她耳朵又好使,大概说了什么“棉麻的衣裙也穿了上来”“寒酸”一类的话。
她没搭理,进了内廷,将士们见着她,有意无意地,窃窃私语就更大声了,既不“窃窃”也不“私” 。
“早看她玄斗的时候就输地一败涂地,哪儿比得过灯襟仙子,不过是命好,人家拿命搏了的反贼,她正正好撞到了而已。”
“一节女流而已,自然只知穿红着绿。”
“我看她不如趁早回广寒宫跳舞养兔子吧,哈哈!”
她默不作声,几步跨到了寻真台,抬手便抓起了一仗高的玉柄龙,自顾自地练起了月宫的水月术,她内力深厚,玉柄龙怪在剑重把轻,很难掌控,又淬了剧毒,常人只有经年的练习,方能练好且不伤到自己。
只见她在手上颠了几把,便耍地虎虎生威,在场的天兵天将都默了一阵儿,心里也都有了些数,只还有几位嘴巴厉害的,仍在小声嘟囔:“不就是把剑吗,谁不会用了,还跟跳舞似得,上了战场也能给哥几个武一段?”
可这些人完全不记得,当初天兵乱作一团如无头苍蝇,是她第一个飞升九重天,想到帮助灯襟的。
“唰!” 亦兰将玉柄龙抛上半空,又一个飞燕转狠狠踢着剑柄,那玉柄龙便往前如箭般射出,以奔轶绝尘之速横插在多话的人脑袋旁,他还没反应过来,玉柄龙抖动的风已将他的头发吹地颤动,多往前一寸,他的眼珠子就要被穿成了糖葫芦。
“来。” 亦兰冰冷的声音在内廷响起。
“既然你们瞧不上我,瞧不上广寒宫,那我们便再来一场玄斗。”
几人变了脸色,赔笑道:“小的们哪儿敢和战神斗法,以下犯上。”
“训练将士本就是战神的职责,怎么别的战神可以训练,我来调教,便不行了?”她继续冷声:“ 所有天兵天将听令,全部列队站好,今日我便要来检验你们,本座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们到底练成了什么样,我广寒宫的修为法术,到底能不能训了你们这些大我几百岁的神仙。”
见无人出头,讥笑道:“我今日,不用水月术,不着右手,不使兵器,若是你们谁,能打赢了我,我战神之位,便让给这位英雄好汉,今日就能走马上任,不必在兵位上苦苦熬着。”
此话一出,众仙里立马有了些跃跃欲试之态,眼中闪烁着兴奋。
她又说了句:“可若是上了台 ,我手里没个轻重,若是不小心伤了你们,这责,你们可得自己担着。”
她的功夫不低,所有人心里都有一把称,自在掂量,可位列仙班的诱惑太大,她又太娇美 ,总有人要搏一搏。
“我来!”来人一声吼,巨人法相,每走一步殿里都轻颤一抖,身上的黄金玉甲显示着他的仙阶不低,最起码是位大乘期的次神。仰头望去,那人豹眼圆脸,苍髯如戟。他从头到脚地扫射了亦兰看了个遍,亦兰与他比起来,小地像个人偶,但他也不敢放松,掂了他的一对儿金柄铁斧,切菜一般地就追着亦兰砍,吼声如雷。
亦兰轻巧,变幻莫测,他跟在身后得不了一点便宜,只可怜了玉面台阶,不断被砍地迸裂。
她跑地无趣了,便一转身,左手作玉枢火指状,往他脑门上轻轻一点,“噔......”金甲像一座钟一样不断地回响,如瓜子壳一样碎了满地。
那人登时双目赤红,口吐鲜血,内里软软的身体像一大瘫蜗牛肉一样滑出,好歹是金甲救了他一命。只觉得从身体内部被人搅了一把,五脏六腑痛地他说不出话,就这样,他也知道她还是泄了力的,若是真的不饶他,直接魂飞魄散也是成的,几个旁的仙侍忙将他抬了出去。
他这一下 ,把旁人都震地矮了一头,荀鯰武神比亦兰仙子年长许多,又是自小被东武师尊带出来的好苗子,亦兰甚至没用法器便把他重伤成这样。
众人的头缩地更低了。
不敢出头,却有人继续躲在人群里嘟囔:“刚回来第一天就找架打,残酷不仁,打我们算什么本事?”
亦兰眼睛都未抬一下,右手一出便把这低语之人慢慢从人群中拎起,那人被蓝色的玄力掐住喉咙,吊在半空,呼吸不得,两只脚一个劲地乱抻。
她又将他毫不客气地摔在台上,背对他,只说了一个字:“请。”
那人刚能喘上几口气,立时觉得被下了面子,又气又恼,索性挺了胸膛,好歹在言语上占些便宜:“我既说了,便不怕你一个女人来找我算账!说好了生死自负!咱爷们粗手粗脚的,若是碰着挨着仙子哪儿了...”他用了些奇怪的眼神黏着亦兰的身子:“可不要哭鼻子叫爹娘!嘿嘿...”
那人趁着亦兰没回过身子,便往前扑去,尖锐的配剑刺向亦兰,可亦兰只闭了眼,口念咒术,便立马幻身到对方的身后,那人扑空,左右观察,好不容易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