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高了安保等级,多日以来倒是平安无事。防务部派来的情报人员在科连特斯警方的配合下,陆续抓到了几个嫌疑人,但没有取得太大的调查进展。苦于他们皆未成年且难以查明幕后主使,不得不在短暂拘捕之后释放,只是如数没收了跟踪设备,并且给我提供了一个重要的信息。 这些孩子并非南美人,而是在最近一两年内来自西非的移民。他们受到不同人物的资助,在本地或上学或工作,背景复杂,家庭境况各异。 阿根廷是一个移民国家,资助贫困儿童移入并非古怪。然而凭着情报官的直觉,我明白这里面多多少少有些文章,可惜真相只能待日后逐渐浮出水面。 我的团队里不少外地或外籍骨干至今休假未归,所以短期内我有很多事情需要忙碌。遴选欧洲军界青年精英和招募当地民兵是必须的,两年内会有一支五百人的武装力量归我调遣,这个规划给了我极大的安全感。除此之外,这些日子我花了将近一半的精力在农业公司,期待着它发展壮大,把牛奶和谷物卖到世界各地。 二月初,林晓雾那里传来了一个重大的好消息。两年前她曾经表示会到南美修建天文台,我当时以为她会在毕业之后开始规划这个项目,谁知道她早就悄悄跟爷爷讲了。换句话说,这个规模不算大的科学研究所,再过几个月就可以投入初步使用。不过,她不肯告诉我具体在哪里。 “晓雾,以我这个外行的理解,由于库鲁航天中心的存在,法属圭亚那应该有不少天文相关的科研机构吧,你的研究所和他们在一起吗?”我在电话中如是问道。 “这是科研机密哟,不能告诉姐姐大人的。至少目前不能。”法国姑娘这口气不知道是认真还是撒娇。 “理解。”我倒是回应得一本正经,“但是,姐姐想在放假的时候去看你呢。” “晓雾也想和姐姐大人经常见面嘛。不过,还是等我来了再告诉你吧。最近处理好学校的事情,我就来啦。”她又补了一句,“别问爷爷,我跟他讲过了要对你保密。” “那好吧,都依你这个鬼丫头。”我无奈作答。 “好啦,姐姐大人,下次聊。晚安。” 我对晓雾的话将信将疑,毕竟她也不是第一次戏弄我这个因为过于宠溺她而导致长姊威严所剩无几的亲姐姐。随后我打了个电话给老顽童菲德尔,果然是没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小雪姐姐,别猜啦,过不了多久就会知道真相的。”佐伊听说之后这样安慰我,“你给我分配什么任务呢?” “经济学专业实习……你就跟着几位前辈轮流学习吧,每个人那里呆个两三天或者一周,这样可以熟悉公司的基本业务。如果有什么新鲜的建议,记得告诉我。” “我还没有毕业,才疏学浅,能有什么好的建议呢。”佐伊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东亚式谦逊。 “那可不一定,没有被庸庸俗世所玷污的年轻心灵,比起成熟老练的人们更加富于想象力。”考虑到她的西班牙语水平有限,我用法语讲了这些文绉绉的话句。 “既然如此,我会努力的。”德国姑娘受到了鼓励,精神满满,“樱子姐姐的团队是负责营销宣传的,对吧?我可以先跟她学习吗?” “当然啦,如你所愿。实习签章相关事宜也可以让她帮你协调,有困难就给我说。” 第二天,佐伊跟着樱子去了公司,奥尔瑟雅带着丽塔去了军营。这位阿根廷少女虽然平日只是携带黑管,但她精通的乐器远不至这一件,长笛和小号都是得心应手的。在这个炎炎夏日快要结束的时候,没有什么比一支响亮的马赛曲更能让年轻的热血男儿们远离倦怠、斗志昂扬。因此,这位阳雪农业的少女客服主管,兼职成为了我的民兵队伍的军乐手。 武装力量还没有番号,对外仍以阳雪公司的保安队声称,但事实上在我的直接领导下隶属于亚特兰蒂同盟欧洲防务部,因此享有比当地安保人员好得多的待遇。上级告诉我可以申请番号,但我没有想到好听的名字,所以一拖再拖。不管怎么说,队伍训练得还不错。 没过多久,大家陆陆续续都结束休假回到了梅赛德斯。安保队伍的教官们重新穿起了军装,这样我就只需隔三间五出现在军营里以培养亲切感和大家对我的信任;阳雪农业的几位高管也重回办公室,于是我几乎只需要偶尔听听报告签签文件就可以。当然,秘密任务有关的事项需要我全权定夺,这也让我在公司进一步保持了良好的威望。 一句话总结就是:我有了富余的时间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那么,做什么事情呢?——亲爱的读者,以您对迪亚兹大小姐的了解,不需要进一步解释吧。 初秋时节的潘帕斯草原雨水充足,天气也没那炎热了。这一天太阳西斜的时候,阵雨骤停,我把牵引卡车从农场的车库里开到了外面水泥路旁边的一大片空地上,用长拖布擦了擦够得到的地方,然后敞开两边车门和天窗让她透透气,自己倚着车轮,用车上找来的清洁绒布擦拭刚刚从快拔枪套中抽出的手枪,目光投向西北。 牛儿们结束了短暂的避雨,三五成群地从牛棚回到了草场上,黑白相间的身影在夕阳的照耀下,与青青的草原共同构成了一幅悠然的画面。有一只奶牛往前跑了一小段,在几棵大树下抬头哞地叫了一声,一只鸟儿应声惊起,拍着翅膀飞进了北天的彩虹里,正是樱子笔下的潘帕斯雪鹰。 “不知道是不是上次那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