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没有去过姐姐的苏黎世。” 听家人讲起过,奥尔瑟雅是雨华的家庭教师和实际监护人,来自雅典。多亏了有她,雨华才能一直在这里生活、读书,以及偶尔远赴瑞士和法国。 “那么多大城市,是不是觉得热闹一些更好?”我又问道。 “不,小雪姐姐,其实,我喜欢安静。而且,我很爱这片土地,这是我的故乡,生我养我的克里特岛。”雨华语速很慢,生怕我听不懂她那其实非常标准的西班牙语,“然而,有亲人的地方,才是家。奥尔瑟雅是我的亲人,但小雪姐姐你,更是我的血亲胞姊。我不能让奥尔瑟雅陪我一辈子,她有自己的家人,应该让她回去陪他们……所以,五年以后,我想和你一起生活在苏黎世,和姐姐一起,直到十年,二十年……” 我没有插话,只是抚摸着她的肩膀,等她继续说下去。游艇已经离岸非常远,四周只有茫茫大海,我甚至幻想着自己能够看到千里之外的雅典卫城。 “那时候,晓雾姐姐应该也会回到欧洲吧,我们姐妹就团圆了。我想听晓雾姐姐再一次教我看星星,就像五年前她教我认识夏夜的北冕座一样……”雨华有些害羞,“小雪姐姐,以后你想我的时候,看看那小王冠一样的北冕座,我也在看着你呢。姐姐,你认识它吗?” 我点了点头。想起小时候依在爷爷怀里仰望那倾斜的星空,克里特公主阿里阿得涅的王冠是如此醒目。 “我还想听小雪姐姐你给我讲莱芒湖畔的往事,听你讲小时候像个男孩子一样追鸡仔捉兔子,在篱笆上挂破裤裆,眼都不眨就射杀毒贩……” “喂喂,你等等,我什么时候在篱笆上挂破过裤裆,谁告诉你的!”我掐了掐她的胳膊,打断美少女的独自演讲。 “那必定是费尔南达·迪亚兹夫人嘛……”雨华嘻嘻地笑,“除了她,谁敢说你的八卦。” “哦,奶奶说的啊,哎……算了。这次回去,我非让她亲手给我做蛋挞不可。”我恨恨地咬着嘴唇。 “那我也要吃,否则我就告诉大家你曾经……”雨华忽然停了下来,“姐姐,我头有点晕,你抱着我,让我睡一会儿。” 沙发并不大,若是体型肥胖的成年人只能容纳一位。不过,这足够让个头矮小纤若无骨的希腊少女舒适地依在她身材匀称即将成年的瑞士姐姐怀里,沉沉睡去。 游艇一路向北,渐行渐远。阳光明媚,海上能见度极好,大大小小的岛屿偶尔会出现在视野里,几分钟后又渐渐隐去。如此反复很久。 雨华大概是在做梦,眼珠微微转动,呼吸也不均匀,偶尔吐出几个我听不懂的希腊语单词。不知道这位美少女梦见了什么?等她醒来,我一定要问问。不过,现在让她安心睡觉吧。我单手抱着怀中的小妹妹,另一只手拿起一直放在圆桌上的望远镜。远方,天际线的尽头,应该就是爱琴海了。孕育了现代文明的人类摇篮,能不能让我挚爱的小妹妹恢复健康呢…… 眼前晃过一个人影。游艇上的女士走了过来,拿着毯子给我和雨华盖上。 “抱歉呢,女士,”我低声指指怀中的妹妹,“不便起身,颇有失礼。” “大小姐,不必客气呢,都是自己人。”她指指北方,“雨华有没有告诉你,我们天黑才能到达?” “她用希腊语和司机讲的,我没有听懂。”我回答道,“天黑?难道我们去雅典吗?” “大小姐果然聪明。”女士轻轻拉过另一张椅子在我身边坐下,“她的身体状况很不好,这岛上没有大医院,所以我们要去首都。” 我有些担心地看了看怀里白晳的脸庞。睫毛修长,鼻子尖俏,嘴巴小巧。虽然呼吸有些不太均匀,但脸色还算红润。于是放心了些。 “承蒙关照。请问您是……”我这才想起来还不知道女士的名字。 “奥尔瑟雅·帕帕斯,迪亚兹小姐的家庭教师和守护者。”女士优雅地报以宽容的微笑,低声作答,“叫我奥尔瑟雅就好。” “久闻大名,奥尔瑟雅姐姐,原来是你呀。”眼前这个棕色卷发的希腊女人让我颇有好感,“既然都是自己人,叫我小雪就好啦。” “小雪妹妹,你一定是在寻找爱琴海。”立即改口称谓的美女姐姐指了指刚刚放下的望远镜,又指了指我怀中沉沉睡去的雨华,“不知在她的少女梦里,熟悉的爱琴海,又是怎样一番光景呢。” 爱琴海……少女的梦……我喃喃低语,思绪一片迷离,任由时间如烟逝去。 “姐姐大人,抱抱。”一声撒娇把我拉回了现在时间线,“你又梦见雨华了嘛?” “不是梦见,我醒着呢,只是忆起往事。”我象征性地抱了抱粘在我身上的二妹妹林晓雾,“这么大的姑娘了,醒了就起来吧,我们有机会在施普雷河畔柏林吃早餐哟。” 车顶天窗之外,光线渐渐明亮,夏夜的北冕座早已消失不见,骤起的狂风拍打着车身,令我有些心情不安。 “让我摸摸,我就起床。”清凉的什么物体侵入了我的胸口,“哇,好像比前几天大了一点点呢,加油哦,多让我摸摸……哎呀,姐姐大人,好姐姐,饶命!” 金发女娃儿的小手被我一把扣住推开,被卷起的T恤还没来得及放下。 “你赶紧找个男朋友吧!再说了,我昨晚没洗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