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就是一件很稀奇的事情。只有我最清楚,爷爷是把我当男孩子养,不过比较注意保护我的皮肤和身材而已。用爷爷自己的话来说:小雪是我女儿的女儿,美丽恰如奥维耶多的西蒙娜,我不能因为教她射击和驾驶而忽略她作为女孩子最好的天赋,否则就对不住我最亲爱的妻子。 就这样,五岁的时候练飞镖,七岁的时候抓起了复合弓,十岁的时候点22LR弹无虚发,十二岁的时候站着吃力地把半挂牵引车倒进车库——要知道,现在二十三岁的我,身高才五英尺六寸,可以想象当年的我是何等的辛苦。 差不多十四岁那年——或者是十五岁,记不太清楚,发生了一件惊险的事情。 初春的一个周末深夜,我睡不着,就缠着爷爷驾驶小船到莱芒湖上玩。爷爷当时喝了几杯酒正要睡觉,很奇怪一向懂事的孙女为什么一反常态,要在没有月亮的夜晚提出这样奇怪的要求。但最终还是答应了,带上了他的猎枪,还帮我把沃尔特PK380手枪别在腰间——就是前两天教晓雾射击的那支,我当时已经能熟练使用它。 爷爷和孙女两人泛舟湖上,不知不觉就过了边境,到了法国。莱芒湖的中线是瑞士和法国的国境线,对于我们当地人来说,这根本不是什么事情——毕竟都是申根国,没有非法越境一说。但是,靠近法国那边的湖岸,我却看见了一个黑影在晃动,像是一条大鱼。就告诉了爷爷。 爷爷知道我的视力极好,就告诉我莱芒湖没有那么大的鱼。一边说,一边举起了枪,用游艇的前灯朝着黑影闪了一下——后来证明这是爷爷当晚的第一个错误,灯光闪起的瞬间,我就听到了M16步枪的哒哒声——装着消音器的M16,我能闭着眼睛击中移动中的五十米靶,虽然打几环不能保证。 爷爷以为是法国警卫队,就大声用法语喊:我是西班牙人菲德尔·迪亚兹,请不要开枪,你们应该听说过我。后来证明这是爷爷当晚的第二个错误,两个黑衣人上了快艇,并没有出示证件,只是用枪指着爷爷,让他驾驶快艇,往里巴耶港的方向前进。 我当时觉得不对劲,因为军警不会把平民带到丛林密集的港口去,于是就用法语问他们。但是,这两个戴着墨镜、看不清脸的人,没有把我这个身高五英尺、旧军大衣包着身体的小姑娘放在眼里,没有回答我——这是他俩当晚的第一个错误。 虽然疑惑,但我还是觉得自己的祖国号称世界上最安全的国家之一,没什么可担心的。但是靠近港口的时候,其中一个人拿手枪的右手有些发抖,左手伸进鼻孔里抠挖——这是他俩当晚的第二个错误。 “先生,你吸食可卡因了吗?”我怯生生地问道。奶奶在南美洲长大,和天下大多数女人一样,爱讲故事的她让我熟知了所有关于毒品的事情。 被问到的男人嘴角的肌肉明显抽动了一下,而另一个看起来特别像警官的人把M16的枪口从爷爷身上转向了我——这是他俩当晚的第三个错误,直接送了命。 一湖之隔、和法国小男娃玩大的我再清楚不过:法国军警再烂,也不可能拿枪指着十五岁的小姑娘!何况我当时离他至少有二十英尺远。 如同看到移动的靶纸飘过来一样,在星光微弱的夜空下迎着瑟瑟的寒风,我条件反射般地抬手就给了他一枪。是的,在他俩上船之前,我就悄悄打开手枪保险了。 警官哼都没哼就倒了下去。挖鼻孔的那个人听到枪声不是M16,马上反应过来,手从鼻孔里拿出来,去摸手枪的保险。 连枪支保险都没解锁就敢上敌船,什么军事素养……算了,他肯定也不是军人。 瘾君子至死也没有摸到手枪的保险,只是带着眉心的血孔,重重地向后倒了下去。 等到两国警察都赶来的时候,爷爷费了好大劲才解释清楚是他十几岁的孙女在面临直接被射杀的威胁之时,以不可思议的镇定和枪法,反击杀死了两名毒贩。 “姐姐,这就完了?”晓雾吃完了最后一块披萨,“怎么停下来不讲了?” “帅哥,可以给我拿杯苏打水吗?”我向吧台招了招手。小哥随即送上。 “本来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你勇敢的姐姐领个五百欧元的奖励,和爷爷回家也就罢了。” “那,姐姐大人的意思,还有转折?”晓雾抢着我的苏打水,呷了一口。 “哎,你这丫头,讲不讲卫生啊。算了,毕竟是我宝贝妹妹,”我抢回苏打水,“但是那晚我很任性,又年轻气盛——姐姐当年也是小姑娘嘛,你懂的。得知第一个被我射杀的人真的是亚特兰蒂同盟的军官,就特别生气地说,凭什么坏人能随便持枪,我只能在我们瑞士持枪?凭什么加强枪支管制?我要把今晚的事情告诉记者,让整个欧盟都知道法国警方不作为。” “后来呢?”晓雾瞪着蓝宝石一样的美丽大眼睛望着我。 “基层军官参与贩毒,这本来就是件不了得的事情,很快就闹大了,一直闹到亚特兰蒂同盟欧洲理事会,斯图亚特·彼奇上将看了报告材料,说:以这个瑞士小姑娘的冷静沉着和优秀的作战天赋,如果她是英国人,我一定让她成为防务部的少尉。” “所以姐姐大人就有了现在的军衔?” “不,理事会不同意上将的做法,说是没有先例。后来爷爷生气了,致函亚特兰蒂同盟总后勤部,告知他们阳雪光学公司考虑从明年起不再续签光学用具相关订单。” “那十几万支狙击步枪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