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着走过去,等看清暗处的人,顿时怒不可遏。
居然是林度!
这家伙怎么也摔下来了?
她毫不客气用树枝戳了戳对方的身体,不一会林度的手指动弹了几下,双眼缓缓睁开。
林度扶着头坐起来,仰头就看到江月宁锐利冷然的眼神。
两人一坐一站,就这么对视着。
俞川这下也看出来是谁了,暴躁的情绪直冲脑门,想起来踹对方一脚,奈何腿动不了。
江月宁冷着脸率先开口:“你为什么绊俞川?别告诉我你是不小心的。”
林度不慌不忙,哪怕衬衫被树枝划破,眼镜也不知所踪,一身狼狈样也没让他情绪有太大波动。
他下意识推眼镜,莫到鼻梁才发现眼镜早没了。
“我确实是故意的,可我若不这么做,你会死的更惨。”
他声音犹如静湖,低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
江月宁蹲下身,双眼盯着对方的脸。
离得近了,她才发现林度眼镜下的那双眼深邃又清澈,带着温柔缱绻的光,又仿佛海底深渊,引人沉溺。
这么一张再纯良不过的脸,说出的话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为什么?”
林度笑了,他不屑地看了眼俞川,勾着唇角:“你们的村长是个蠢货,可那村支书却有点脑子。”
江月宁知道两人会动手,她没想到的是村长用这么粗劣的、容易被查到的手段。
她今天就大意在这了。
“村支书有后招?他的后招是什么?”
林度也不隐瞒,把后背的包取下来,从里面拿出一张照片。
江月宁皱眉接过,在暗淡的光线下凑近看。
上面是村支书和上次扭送张强时见过的年轻公安特派员。
看背景是在镇里的一处平房外。
林度怎么拍到的?
这些日子他除了几天前跟自己去过一次镇上外,剩下的时间都在村里。
难道是那天他说要去办事路上,无意间碰到的?
江月宁觉得林度这人深不可测,是个绝对不可以接近的人。
她抬眼问:“你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林度点头:“我无意间听到,他们要在清明祭祖这天,彻底把你解决掉。”
“王氏宗祠有密道。村支书让照片里的男人在密道等待,如果村长没把你解决掉,就让曲家人骗你去密道所在的后堂,届时这人会把你绑进密道,等大家走后再将你处理,制造成意外死亡。”
江月宁沉思一会,接话道:“等找到我的尸体后,把罪责安给曲家人,对吗?”
“应该。”
看来她之前猜测村长和公安特派员有关,是猜错了。
有关系的是村支书。
而且能让特派员为他做这种事,八成是有手握人家的把柄。
江月宁感觉自己的的头脑里仿佛有层纱,阻隔着最关键的东西。
她想不通自己忽略了什么。
俞川坐在几步开外听两人对话,心情有些低落。
他一句都插不进去,毕竟这事他确实没查到,也帮不上。
好在江月宁对林度的态度一如既往的冷淡,让他安心。
他看对方陷入思绪,知道不能让她再思考下去。
“得想办法出去,不然后续的事情你没法做,咱们也不知昏迷了多久。”
林度从书包掏出完好无损的手表立马回答:“不久,半个小时不到。”
俞川被噎了一下,心说你小子居然还把手表放书包?这是早知道自己会摔下来吧。
果然没安好心。
江月宁也知道时不待人,在坑内走走停停观察一番。
坑大约四米多深,坑壁湿润平滑,没有踩脚的地方,看起来是天然形成的坑洞。
而且雨似乎下大了,如果运气不好再大一点,这个坑会被淹。
得快点出去。
林度此时也站起来,抬头望着坑顶思考。
俞川在村里长大,对这种还是比较熟悉,他扶着脖子略微看了一圈,就有了章程。
“坑不算高,林度你托着她,先把她送上去。”
江月宁仰头看,发现高处有凸起的石块,如果林度能把她托举起来,自己说不定可以踩到石块爬上去。
想着,她看向林度。
林度倒是没有异议,点头同意了。
只是托举之前要做好防滑措施,因为下雨石壁上又湿又滑,还长着些苔藓。
江月宁从地上捡了几根未完全干枯还有柔韧性的细枝条,将它们缠绕在鞋上打成死扣,确定不会脱落后,对林度道:“我准备好了。”
林度不着痕迹摸了一下自己的右手臂,若无其事走到她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