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荡漾,鱼儿在水里四处窜。
沅夕看见,自言自语道:“跑什么,我给你们打扫家呢,你们还得感谢我知道吗?”
四周没有人,隐藏的话痨属性显现出来。
“这不会都是你们拉的便便吧,原来鱼的便便长这样,你们自己不臭吗?是不是很臭,我隔着鱼缸都闻到了。”
“底下都是鱼食,知不知道粒粒皆辛苦的道理,真浪费,你们是不喜欢吃这个吗?还是这种的不好吃,下次给你们换换。”
“鱼嘛,我只见过金鱼,话说,你们都是什么品种?”
“食人鱼。”自言自语突然得到回应,还是这么可怕的回答。
沅夕本就站不稳,没来得及思考是真是假,吓得赶紧松手,鱼缸刷直接掉在里面。
一回头发现里面那尊大佛抱臂靠在墙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程深不在,盛峪原本是打算去他办公室拿份文件,结果没想到一出来就看到沅夕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的画面,那会儿她集中精力打扫鱼缸,完全没察觉旁边多了个人。
不仅形象全无地贴着鱼缸,还在悄摸摸跟鱼聊天,越聊越嗨。
盛峪也觉得好笑。
那个只有在网络上他说一句能接十句的精分女孩突然就这样站在自己面前,这种感觉很奇妙。
自从在现实中见面,好像很少看到她这样,不过周末在花雨汀兰,她故意在众人面前高调地戳破二人上下属关系的那一刻,模样也是不同往常地嘚瑟。
想起周末那天,盛峪脸上的笑意倏地消散了。
沅夕吓得不轻,手臂垂下来,毛衣袖子滑落,不小心沾上水,她用一种我世面见得不多你别骗我的表情看着盛峪。
“真是...食人鱼?”
她也不是没听说过,有些口味重的老板确实喜欢养食人鱼。
盛峪没想到她会真的相信,要真是食人鱼,她现在半条胳膊都没了。
沅夕的这句话仿佛一阵风,短暂地将扰乱盛峪心绪的阴霾吹走,烟消云散。
“你觉得呢?”盛峪笑着反问。
沅夕现在才回魂,想想也够离谱的,是食人鱼的话,程深肯定会提醒她,她也是脑子进水了才会相信盛峪的鬼话。
她忍住想打人的冲动,微微笑道:“盛总还真是幽默呢。”
上一秒还在跟她保持距离,现在又来捉弄她,她看这人八成还记着周末的仇。
鱼缸刷就此罢工,沅夕还要想办法把它捞出来,她咬咬牙,准备一鼓作气徒手抓起来,这时,盛峪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
“我来吧。”
这么短时间,他被夺舍了?
沅夕迟疑了。
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乐于助人。
沅夕自然不会跟他客气,毕竟要不是他,鱼缸刷能掉里吗。
就算他是老板,那又怎样。
沅夕连忙退后,“那就麻烦盛总了。”
盛峪笑了笑。
她答应的速度好像是生怕他会反悔似的。
盛峪脱掉西装外套,搭在一旁的皮质沙发上,他两指扣住领带,松了松,接着有条不紊地解开衬衣袖扣,往上卷。
这时,沅夕注意到他双臂上的袖箍,严丝合缝地围了一圈,线条清晰突出。
是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沅夕无意识咽了咽口水。
凭借优越的身高条件,盛峪看上去能直接将鱼缸刷拿出来,只是衣服会湿。
而他也没有这样做。
在沅夕的注视下,他从一旁储物架的背面拿出一根稍长些的细杆,避开鱼,慢慢伸进去勾鱼缸刷有洞的那一端,就连手都没有打湿。
还能这样。
沅夕默默藏起凉飕飕还在滴水的手臂,就差给自己脑袋一拳。
真是忙中出乱,她怎么就没想到。
虽然这样做不会沾到水,但想要勾住鱼缸刷还是需要极大的耐心,还要控制住劲道,力气过大或者过小,稍不注意就会错开。
沅夕作为一个旁观者,看得都着急,有时候眼看要勾上,又错开,这时候她就会屏住呼吸,越凑越近。
反观当事人,不紧不慢地,看见鱼凑上来,还会放缓动作,怕不小心伤到它们,等鱼都散开,再继续。
沅夕发现这一点,目光从鱼缸渐渐移到盛峪身上,莫名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那天,当时他也是这样耐心地对一只有可能刮坏他衣服的小猫。
他好像很喜欢动物。
不是常有人说喜欢动物的人都很有爱心......
“啊!”
一声尖叫响起,沅夕握紧拳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连着心底升起的一丁点异样一同被迎面泼来的水浇灭。
水从她的头顶顺着额头往下流,睫毛上沾满水珠,一股浓烈的腥味扑鼻而来。
鱼缸刷是出来了,但她被泼了个彻底。
盛峪完全没料到会出这么个意外,他勾住鱼缸刷后,在即将抽出来的时候,以防它再掉下去,稍稍用了下力,结果就让沅夕遭了殃。
几乎是瞬间,他扔下细杆,目光所及之处抓起放在沙发上的西装外套,不假思索地递给沅夕,语气十分抱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