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凄厉的叫喊响彻整个绮陌春坊,仿佛用尽了最后一分力气,让人听着就心生寒意。
老鸨被吓得打了个激灵,随之便升腾起一股怒气,撸了一把袖子,气冲冲地就转身上楼,往叫声来源处走。
“个死丫头,晚上刚开张就找老娘的晦气,看老娘不剥了你……”
老鸨话音一停,看到房外已经围了许多人,个个神色惊惶,顿时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她定了定心神,推开挡路的,快步往里一瞧,便也忍不住短促地喊了一声,后退了两步,若不是被扶了下来,险些摔在地上。
饶是如此,她也还是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绮陌春坊乱作一团。
有那机灵些的,立时便使唤身边人去报官,还不忘给老鸨请个大夫。
因此。
姜宁等人到时,场面虽然还是有些乱糟糟的,但也略微稳定了下来。
“出事的房间在哪?”姜宁问道。
“在,在二楼第一个房间。”小女使边说边吓得瑟瑟发抖,她平日里只管端茶倒水,哪里见过这种大场面。
“二楼第一个,那不就是环锦的房间?”温玉沉睁大眼,“她死了?!”
“我,我不知道。”小女使瑟缩了一下身子。
“行了,先上去看看。”姜宁摇摇头,带着人抬步上了二楼。
只见两名护卫守在门外,房门大开,环锦身子软趴趴地伏在桌上,生死不知。
姜宁拿出牙牌示意了一下:“大理寺,姜清。”
两名护卫对视一眼,连忙行礼。
姜宁瞟了一眼华清棠,让她进去开始验尸,又问道:“谁先发现这里情况的?”
“是,是奴婢。”旁边一道娇娇柔柔,还带着些许哽咽的声音响起。
姜宁转头,发现是上次偷听时,和环锦说话的那名女使。
姜宁对温玉沉使了个眼色,等他将周围看热闹的都赶远了一些,这才开口。
“你叫什么名?”
“奴婢新桐。”新桐含泪行了个礼,“是被妈妈分派过来,一直服侍环锦娘子的。”
姜宁微微颔首:“新桐姑娘,你家娘子之前可有什么异常?”
新桐摇了摇头,用帕子拭了拭泪:“娘子最近和平日里一样,把自己闷在房间里,从不轻易出门,没发现什么不对的。”
“那你家娘子出事时,你在做什么,她身边可有人?”
“方才娘子说她想吃后厨做的冰酥酪,我就让厨娘做了一份,等娘子吃完了,我就又把碗和托盘送了回去。”
“结果,等我从后厨回来,娘子就……”新桐不住地落泪,声音都在微微颤抖,整个人瞧着失魂落魄的。
沅湘闻言,和姜宁对视一眼,转身选了个官差跟着,让人带路去了后厨。
后厨的人像是听闻了前院之事,个个接头交耳人心惶惶,连择菜做菜的动作都慢了许多。
沅湘一眼就看到了角落小桌上的半碗冰乳酪,便指了指:“这是谁做的?”
众人面面相觑,谁都不肯说话,却都暗地里偷瞄右边的一个婆子。
“是你做的?”沅湘问道。
厨娘畏惧地看了看她身后的官差,颤声应道:“是,是。”
沅湘又问:“这就是给环锦的那碗吧?”
厨娘点点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姑娘明查,这确实是我做的,可我真的没下毒啊。”
“我一家老小的卖身契都在绮陌春坊里头,我就是有那个心,我也没那个胆子。”
“而且我和环锦娘子无冤无仇的,我就是个后厨做饭的,姑娘……”
她显见是吓得不轻,一连串的辩解个不停,沅湘不由失笑,连忙伸手将她扶了起来,柔声开解:“你放心,我只是想问几个问题,查案都是讲证据的。只要你没做过,绝对不会冤枉了你。”
厨娘缓缓站起身,小心地抬头,看到沅湘温婉的面容,紧绷的心神下意识就放松了许多,话语间也多了几分亲近。
“姑娘有什么想问的,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且问你,你做这冰酥酪时,可有旁人接近?”沅湘问道。
厨娘回忆了半晌,摇了摇头。
“那是谁送过去的?”
厨娘咽了咽唾沫,无措地揪着衣摆:“也,也是我。”
“也是你?”沅湘有些意外。
“环锦娘子大方,每次为她办事都会赏些银钱,所以,所以如果后厨不忙,都是我亲自送过去。”厨娘解释道。
“送过去的路上,也没碰到什么人吗?”沅湘又问。
厨娘又缓缓地摇了摇头。
“也就是说,只有你经手过这碗冰酥酪。”
厨娘一听,这才反应过来,又是害怕又是着急,眼见是要落泪。
千金难买早知道。
要早知道会遇到这种祸事,她就不该贪那几个钱。
可眼下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后悔也来不及了,只能边哭边拼命解释:“姑娘,可我真的没下毒,我一个普通小妇人,也买不到毒药这种东西。”
“我知道。”沅湘轻声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