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顺的案子过去,姜宁在大理寺中的威势增长了许多,在长安城一连数日的阴雨连绵中,一点点开始接手解决那些繁杂的事务。
这日,天难得的放了晴,却时而有缕缕寒风吹过干枯的枝桠,仿佛昭示着初冬即将到来。
姜宁从椅子上站起身,慢悠悠伸了个懒腰。
“出去逛逛?”沅湘注意到动静,放下正在练字的毛笔,抬头提议道。
“好啊。”姜宁微微一笑,拢了拢身上的衣服,打开书房门说道,“正好趁着今日休沐,提前去定做几身冬衣。”
“做衣裳?”华清棠从门外的树上,头冲下倒吊下来,“有我的吗?”
姜宁揪起她悬在自己面前的头发,在她脖子上绕了几圈,有意逗她:“从你俸禄里扣。”
“啊?”华清棠一个翻身飞了下来,不成想,差点没被自己脖子上的头发勒死。
她重重地咳嗽了几声,好不容易解开之后,哪怕没照镜子,她都知道自己负伤了。
忙凑到姜宁面前:“大人,你看看你看看。”
“这都是你害的,你赔我件新衣裳。”
姜宁看着她脖子上微不可见的红印子,无奈地伸手扶额:“你再晚说一会儿它就消失了。”
“小气鬼,自己买就自己买。”华清棠撅撅嘴,一个扭头抱住了沅湘的胳膊。
沅湘笑着伸出手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小守财奴。”
小守财奴做了个鬼脸,微微歪头:“温玉沉呢?”
“还记得之前说起的,黎家隔壁的那个老婆婆吗?”沅湘边带着她跟上姜宁,边说,“大人让温玉沉过去抓人了。”
“抓那个老婆婆?”华清棠微微睁大眼,“她犯什么事了?”
“不是她。”沅湘摇摇头,解释道,“是她儿子。”
“之前问她黎家的事情时,大人就觉得她的态度有些不对,像是刻意瞒着什么不说。”
“正好前几日宣威将军不是回来了吗,他从天母教的据点里找到了一些证据。”
“原来那老婆婆的儿子,以前就是在黎家做护卫的。”
“啊?”华清棠嘴巴张得老大,“那他家现在怎么那么有钱,都能和黎家住隔壁了。”
“你听我说完。”沅湘轻轻拍了一下她的手,“黎家出事之后,他就被天母教的人收买,和他们里应外合,这才让天母教的人把清歌从家里劫了出去。”
“难怪……”华清棠恍然,“难怪你们问到护卫的事,那老太婆就急着走,我看啊,她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沅湘笑道:“可见这独苗苗教养不好,一样会给家里招祸。”
“人不行,别怪路不平?”华清棠眨了眨眼。
沅湘扭头,和她对视一眼,笑成一团。
“咳咳……”姜宁在前面清了清嗓子。
“大人,旁边就是药铺。”沅湘停下动作,促狭地打趣道,“要不要去抓些黄连来给您去去火?”
“诶,那不是有个游方郎中吗,让他给您扎几针,针到病除。”华清棠指了指前面手拿幌子的老翁,看上去倒的确是仙风道骨。
“嘿,小姑娘,你要真让他看,就不是针到病除了,是一针毙命。”旁边药铺外,躺在摇椅上晒太阳的掌柜笑呵呵的说道。
“啊?”华清棠歪了歪头,“这看着不是挺靠谱的吗,还是个庸医啊?”
药铺掌柜摇了摇头,但笑不语。
沅湘见状,拿出些银钱来放到他身边的案几上:“还请掌柜解惑。”
药铺掌柜飞快地半坐起身,将银钱收进袖中,这才又躺了回去,笑眯眯地开口道:“他啊,我们都叫他老胡,是城外柴湖村的。”
“要说他祖上,也算是有名,一手医术那可真是妙手回春啊。”
“可惜没传下来,不过,这老胡靠着祖上的几本医术,倒也还治好了些小病,他们那个村子里的人,但凡有个头疼脑热的,为了省事也都愿意找他。”
姜宁感叹:“那他也算是个有天分的了?”
“谁说不是呢?他这样的天分,要是拜个师好好学,肯定会有所成就的。”药铺掌柜端起案几上的茶盏抿了口茶,咂了咂嘴,“可惜,可惜啊……”
“可惜什么啊?”华清棠急得不行,连连催促。
“这人,贵在自知。”药铺掌柜微微正了神色,“可惜他被那些村民吹捧的忘了本心,便真以为自己是神医了。”
“因此,他胆子也越来越大,完全忘了行医之人该有的谨慎。”
“为了维护自己的名声,遇到个拿不准的病,也敢胡乱开药,差点就把那人给毒死!”
“啧……”华清棠看着前面的老翁,一言难尽地摇了摇头,“然后呢,然后呢?”
药铺掌柜微微晃了晃摇椅:“然后他被关了几年,出来之后,还不长记性。”
“这不,臭名远扬了,没人找他治病了,他就自己给自己开药方。”
“结果把自己喝的越来越严重,脑子都糊涂了,整日里疯疯癫癫的拿着个幌子,说自己是神医,要给人治病。”
三人不由面面相觑,一阵唏嘘。
在谢过了药铺掌柜之后,又不约而同地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