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个给大家讲的,是穷书生智斗威猛寨!”
“话说啊,这宣和年间,有一穷秀才,名叫孙佑。”
“有一日,他途径威猛山下,突然被寨中的土匪,将他当成肥羊抓了回去!”
说书先生说的精彩,看台下的人纷纷催促吆喝,还有的议论纷纷。
“要是咱们附近的那个春秋寨也能遇到这么个书生就好了。”
“没错,他们真是越来越猖狂了,听说前几天还抓了一群跑商的商队。”
“莫不是那商队真是个肥羊?不然怎么这几日春秋寨的那群土匪这么安分,都不出来劫道了。”
“你难不成还盼着他们劫道啊?”
“怎么可能,我巴不得他们一直不出来。”
姜宁在楼上听得有趣,看了一眼在雅间里斗嘴的温玉沉和华清棠,索性在雅间门外坐了下来。
“大人在想什么?”沅湘端着一盘点心放到她面前。
“怀宁县附近还有土匪吗?我来的时候倒没遇见过。”如今一想,倒有些庆幸。
沅湘无奈的笑道:“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合身份,但春秋寨的这群土匪,都是聪明人,不然不会这么多年都还没被剿灭。”
“我听我爹说,里面还有个军师,是以前陆家村的一个书生,颇有文采。”
“只是,因为被一富商家的公子记恨,买通了考官,害他数次不中,他一气之下,索性就上了春秋寨。”
“听说,第一件事就是带人把那富商家的公子给暴打了一顿,养了足足半个多月才算好。”
姜宁不由失笑。
“张虎的案子破的这么快,大人瞧上去却不怎么高兴,还是忧心忡忡的。”沅湘试探问道。
“就是因为太快太顺利了,让我总觉得有些违和,像是有哪里不太对劲。”
想起案子的事,姜宁眉头紧蹙:“令仪有没有和你说起过那个小乞丐阿树?”
沅湘缓缓坐到她对面的凳子上沉思了片刻:“大人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一件事,确实有些奇怪。”
“今日令仪和阿树出去玩耍,回来之后同我说,他们两个一起放了纸鸢,还吃了糖葫芦。”
“我知道之后,本想着偷偷再给她钱袋里放些银钱,可里面和之前相比竟然半分都没有少。”
“一问之下,令仪和我说,那些东西都是阿树给她买的,她并没有出钱。”
“现在想来,阿树之前一直食不果腹,哪里来的银钱买那些纸鸢和吃食。”
姜宁拿起块桃花糕放进嘴里咬了一口,清雅的桃花香气顿时在口中蔓延,她不由弯了弯眼睛:“他来县衙时,衣领,袖口皆有油渍,还有一股鸡腿的香味。”
“而且,他出现的太巧了,就像是专门为我们提供线索一样,让我们顺利的抓到了黄竹。”
沅湘看了她一眼,不解:“大人的意思是说,黄竹是被冤枉的?”
“可他自己都已经认罪了,而且连动机和杀人手法都说的一清二楚。”
姜宁摇摇头:“既然阿树能被买通送过来,黄竹一个将死之人,岂不是更容易被收买。”
“今日在他家中,我看张氏与他之间鹣鲽情深,只怕是不会轻易改嫁。”
“想来,黄竹也是不想今后让发妻孤身一人再过穷苦日子,加上他自己也已经时日无多,这才愿意顶罪。”
“这么看来,凶手应很是富裕……”沅湘突然瞪大眼睛,“难不成,是李老爷?!”
姜宁失笑,将剩余的桃花糕一口塞进嘴中,又饮了一口茶,这才转身招呼温玉沉出来结账走人。
翌日,学塾。
“阿兄!”许令仪穿着一身绿色裙衫,拽着阿树的衣袖,兴冲冲地跑了过来,眉目飞扬。
姜宁笑着揉了揉她的发髻,蹲下身子问道:“有了这所学塾,以后令仪,还有其他女孩,就都能识字念书了,令仪开心吗?”
“开心!”许令仪笑的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儿,“阿姊和我说过,念了书,就可以像她一样聪明!”
说完,她又迟疑了,扭了看了一眼阿树问道:“阿兄,阿树可以和我一起念书吗?”
阿树的眼中顿时一亮,小心翼翼的看向姜宁。
“如果阿树愿意的话,可以在学塾做杂活,为先生们帮忙,阿兄也会给他发月钱,这样他也能在学塾里一起听课。”
姜宁看着阿树,神色认真:“阿兄相信阿树是个好孩子,可以明善恶,分是非,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许令仪歪了歪头:“那阿兄,要是不小心做错了事怎么办?”
“当然是及时补救。”姜宁看了一眼垂下头去的阿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阿树咬了咬嘴唇,半晌,深吸了一口气,猛的抬头说道:“大人,对不起,阿树说谎了。”
“没关系。”姜宁也笑着揉了一下阿树的头发,“每个人都会做错事,阿树愿意说出来,就证明阿树是一个好孩子。”
“不过现在,我们先看一看,你们的学塾布置的怎么样。”姜宁站起身,一手牵住一个,向正厅走去。
一进正厅,就觉眼前豁然一亮。
清一色的黄梨木桌案整齐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