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便没啥事了。
太阳钻出了云端,散去了山里的寒气。玉娘见暖阳阳的日头晒过来,就从屋里端出一把藤条椅放在墙根,然后背着太阳坐下来晒着,浑身舒畅。
大丫见玉娘有那儿晒日头,喊道:“二婶,‘郑’字我学会了,‘银’字咋写,你也教教我呗。”
玉娘摆摆手,“明儿个再学吧,慢慢来,一下子学太多脑子累。”
石头也在旁眼巴巴地看着他姐,“要不还是玩泥巴吧。”
“好。”
这俩姐跑屋里去,从水缸里舀了一大瓢水倒在地上,然后开始和泥。
玉娘边晒太阳边寻思,要是再有本书看就好了。
晒了半个多时辰的太阳,舒服够了,玉娘把藤椅端屋里了。虽然婆婆说要等她带菜回来再做饭,但是可以先把红薯煮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玉娘把红薯洗干净后过来起火,找出火镰火石火绒。
仔细回忆着昨日大河敲击的动作,她敲了十几下才敲出一丝火星,没想火绒立马燃了起来。
铺好松丛,架好柴,放置铁架子,再摆好陶釜。
玉娘觉得自己俨然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了,看来自己的适应能力很强。
锅里煮着红薯,玉娘来房前屋后转转,俩娃还在玩泥巴。
门前有几厢菜地,只不过这个季节没蔬菜了,而是放着几个簸箕,里面铺晒着干野菜。婆婆担心干野菜发霉,早上就端出来晒着。
有些干野菜玉娘认得,有蕨根、蒲公英叶、野花菜,还有少许干香菇呢!当然,大部分是玉娘不认得的,昨日吃的就全是她不认得的。
她想抓把干香菇来泡着待会儿煮,寻思一下还是算了,干香菇或许是婆婆眼里的宝贝疙瘩,不是想吃就可以吃的。
玉娘转到屋后,发现这里有一个猪圈,只不过猪已经被杀了,现在空着,但里面打扫得挺干净。
猪圈旁还有几个鸡笼,里面同样是空的,附近种了几棵树,玉娘仔细辨认一番,觉得像是枣树。
再往远处看,有几户零散的人家,门前有老人坐在那里晒太阳。
宁静,简单,悠闲。
玉娘拿筷子轻轻插着红薯,知道已经煮熟了,可是家里人一个都没回来,她又洗芋头来煮。
正煮着呢,她见一个人影急匆匆地跑回来。
她定睛一看,大河!
她迎了上去,“你咋一个人先回家了?”
“怕你一个人在家不……不习惯。”大河不好意思看着玉娘,而是把手里拿着的一小捆东西递上来。
“折耳根?”
大河摇头,“这是臭草根。”
臭草根?估计是叫法不一样吧,玉娘认得折耳根,她从小到大都喜欢吃,无论是凉拌、炒菜还是炖腊肉,那可都是绝味呀。
也不知道这里人怎么吃,只见大河直接抽出一根咬了起来。
他还递给玉娘一根,“才挖的,可新鲜了。”
恰好玉娘也能接受生吃,两人一起嚼着臭草根,可带劲了,还喊俩娃过来一起吃。
这一小捆可不少,够吃几顿的,玉娘将这些洗干净,放进篮子里。
大河见红薯都煮好了,芋头也在煮着,心疼地说:“你咋不多歇歇,急着干活作甚,又不着急吃巳饭。”
玉娘笑了,“我这一上午也没干啥,就是打扫屋子洗五件裳,然后晒晒太阳,实在闲着才寻思把红薯煮上。”
“你身子不好,哪能又是洗衣又是煮饭的?这冬月家里本来就没啥活,油菜地今儿个也能锄完,从明日起你就别沾凉水了,洗衣服和洗菜洗红薯这些活由娘和嫂子干。”
大河这护妻的心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玉娘嚼着折耳根说:“你放心,我身子真的没事,已经好很多了,我心里有数。”
大河仍时不时瞅她一眼,眼里透着万般柔情。
但他又不好意思多瞅,这会子想起啥,他便低头从怀里掏出一根削成段的枝条。
“你瞧,这枝条颜色好不好看?我把它打磨一下,给你做发簪。”
玉娘不禁夸道:“这枝条明晃晃的,颜色鲜亮,真好看!”
大河听了后,眼里有了星光似的哪里还等得及,立马拿柴刀削了削,再去屋外的石头上打磨,还时不时回头偷偷瞅玉娘几眼。
玉娘在想,新婚的郎君估计都这般暖心又体贴,就是不知往后相处久了会如何。
没过多久,郑老爹和大山、大树也回来了。郑老爹搂着一捆根须,大山和大树则一人背着一大捆藤条。
“大山,你来编藤椅。大树你编藤蒌就行,你编的藤椅不结实。”郑老爹嘱咐道。
大树高兴地掸掸衣襟,“爹,这可是你说的,那往后我就不需编藤椅了,蒌子编起来快多了。”
郑老爹哼道:“你得跟你俩哥学学,做啥事都要有耐心。”
“我又没成家,不急不急。”大树说着就来他二哥身边瞅着。
“二哥,你这是在作甚?”
大河不理他,扭头到一边去,拿柴刀在那根打磨差不多的木簪子上削图形,边削边想,挺费脑子的模样。
大山是过来人,他自然瞧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