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除了公主的身份,一无所有,陈家,不会选择我的。
但是这话我没有说出口,我只是在心里,静静地说给自己听。
月光寂寥,窗外不知何时人群都慢慢散去,只留下零星的几个行人,也都低着头匆匆赶路。楼下传来幽幽的古琴声,是曲目《与君别》,琴声幽鸣凄扬,像少女心底那欲语还休无法哀抑的情意,空婉回荡,缠绵悱恻。
不知不觉中,我和穆易已经将一壶酒喝完了,我絮絮叨叨地说了好多,从来没有一个机会,我可以这般放肆地将我所有的委屈倾腹倒出,我以为的小时候好多事情,我都不在乎,或者我都已经忘了,不曾想,那伤口只是好成了伤疤,揭开后,仍是血淋淋。
眼前的景开始模糊,我头晕的很,脚下突然转了起来,一双大手稳稳地抓住了我,我抬头,看见穆易眉目如画的俊削脸庞,手竟不受控制地摸了上去,入手是微凉的触感,我满足地叹息道,“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这人,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长的也太好看了吧,就是太严肃了,总是板着一张脸……”
还没等我自己说完,我头就昏昏沉沉地晕睡了过去。
一股温暖靠近了我,是属于男子特有的刚柔气息,周围满是浓浓的松木香,我头一晕,沉沉地跌进了温暖的黑暗中。
耳边沉沉地传来男子低沉的声音,“他不护你,我来护你。”
清晨的阳光暖暖地洒进屋里,几声鸟鸣后,我终于惊醒,起身忙向外看去。
熟悉的床榻,熟悉的桌椅,是我在香山寺的寝屋,关于昨夜,我只记的我喝了好多好多酒,我完全不记得我是怎么回到自己的房间的。
屋外传来沁雪熟悉的声音,“公主醒了吗?奴婢们可否进来?”
我刚想起身下床,一个温润的东西划过我的手间,我低头看去,是那个黄玉玉佩。
昨晚果然是他将我送回来了。
我将那枚玉佩细细地收回我的荷包,放进暗格里的密诏盒子里。
我腰上还别着一把短刀,身上还穿着昨夜那身水青色衣裙。我伸手将那把短刀卸了下来,仔细一看,才发现自己的短刀不知何时被套在一个合适的刀套上,很是方便携带,我一时间着迷地来回把玩,心底更是喜欢。
身上传来阵阵酒臭味,我细细闻了闻,才发现身上还合衣穿着昨日的旧服,此刻浓浓的酒气飘来,我只好将短刀藏起,将身上的旧衣脱下。
慌乱中,我才想起昨日将腰带系成了个死结,此时说什么也打不开。
“公主?”
仓皇之中,我一个蛮力终于将死结打开了。
呼,我的天爷呦。
我赶在婢女们进来前安顿道,“沁雪,烦你们去打盆热水去,我身上黏腻,想洗个澡再去礼佛抄经。”
听见屋外得了令忙活起来,我赶紧脱下裙子,将玫瑰花露洒在自己衣口上,和着内袍躺下。
没一会,沁雪和沁霜她们就抬着洗澡的木桶开门进了来,我趁其他人不注意,我不着痕迹地将脱下的衣裙和内袍我交于沁雪。
快洗完了,我才发现一向兢兢业业的冯嬷嬷竟没有来,不由疑惑地问身旁的沁香,“嬷嬷呢?怎么不见冯嬷嬷?”
婢女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掩嘴笑道,“说来奇怪,今日大家伙都有些嗜睡,嬷嬷许是年纪大了,这会子还在屋里睡觉呢,刚才翠柳进去喊了好一会子都没喊醒。”沁香细细擦洗着我的身体,
我瞅着时间不早了,忙问了身旁婢女什么时辰了。
沁香帮我擦净身上,换好干净的衣服后,瞅瞅日头道“这会子估计都快午时了呢。”
我心吓一大惊,“冯嬷嬷没事吧?”嗬,都这般迟了还不起,该不是……
“没事,公主不必担心,你听,冯嬷嬷的鼾声可厉害了呢,平日里都不曾听见,你听听,今日睡得老香了呢。”沁香说着抿嘴一笑。
果然,静下声后,能听见旁边传来忽高忽低的鼾睡声。
一旁的小丫鬟努努嘴,“就让她好好歇会吧,许是平日里太能操心了,大事小事巴巴地都要问,闲心操累了呗。”
小丫头们都嬉笑开来。三三两两地将屋里洗漱的东西收拾着抬了出去。
许是昨夜没有休息好,酒劲也还没过,我躺在床上,湿漉漉的头发还没有干之前,我竟然又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