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句?”
“今日既都已说到此处,乔二姑娘不妨更加坦诚一些,否则大费周章折腾这样一场,岂不是白费。”
乔仪似是才察觉出今日见着的这位不大好应付,自斟自饮了几杯,借着酒气上涌才哼笑道,“人人都说路家长子清秀俊逸,气度不凡,家中长辈也觉他前程坦荡,一心想要帮扶,只是我不欢喜。”
她撑着下颌,斜斜靠在桌案上,低声嘟囔着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只是你也知晓,我们自己是做不得自己主的,尤其是在亲事上,父祖看似对我百依百顺,可若是我说出一句有悖身份的话,便就会从家中横行的娇客贵女,变成后院里最为寻常的孩子之一。等待时候到了,成为为家族前程铺路的棋子。”
“我可不愿做什么棋子。”她将酒盏敲在桌上,发出闷响,“只是受家族供养,再如何不甘心,也不能做得太过,只好委屈你与表兄,帮我一把了。”
周知意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却明白她并非是真的醉酒,“帮你什么?”
“乔路两家的亲事若不能费,便就该有人个旁的说法,路家也不止他路凌霄一个儿子,换上一个议亲的人选,不也是相宜。”
路家的另一个儿子在身份上与她并不匹配,即便是议亲也轮不到他来,若想要有个什么结果,便就只能使些手段了。
乔仪打得一手好算盘,知晓换亲一事不论如何说,都是乔氏吃了亏,路凌霄看在外祖家多番帮扶的情谊下,日后对乔氏也是只有予给予求的。这般算下来,比乔仪自己嫁给路凌霄还好上许多。
想要什么只消开口,只要不十分过分,路凌霄定是会一一满足,而若是做了路家的主母,便就不能为乔氏打算得太过,以免落人话柄,叫人非议乔氏的家教。
她这般算计,自己得益,乔氏也未损失分毫,自也算是不负家族教养一场。
周知意钦佩她的算计,却也不悦自己成为她这算计中的棋子,“乔二姑娘这般谋划,却忘了一点,路家的另一个儿子,也未必愿意换亲。”
“这是唯一能平外人口舌,又算是两全其美的法子,否则应姑娘便等着你我两人做一世的姐妹罢。”乔仪勾着唇角坐直了身子,晃着酒壶之中所剩无几的羊奶酒,“应氏离着北都实在太远,承善公一脉又是有心无力的,应氏再如何为你撑腰,不过也就是一个侧夫人罢了。”
见着她神色微变,乔仪又改了口,“不,又或许是个平妻,可这说法骗骗外人也就罢了,你是知晓的,我们这些人家是不认这个的。”
“乔二姑娘这是拿准了我在北都无所依仗,才敢这般出言欺辱。”周知意知晓她说得是实情,如今应氏当家的是个什么态势,她并不十分清楚,否则也不会这般着急,想凭自己在北都站稳脚跟,“既如此,你也该知晓这些话与我说是无用的,我自做不得路家的主。”
“妹妹自然做不得路家的主。”她微微颔首,能做得路家主的远在建邺,一时半会儿且还回不来,“可你定能做得表兄的主,这满北都谁不知晓,路小将军自建邺请回一位心尖上的主儿。”
“恰好路凌霁又最听表兄的话,只要妹妹愿帮我,这事便就没有不成的。”乔仪说得不紧不慢,威逼利诱皆是点到为止,“于你我皆好之事,又有何不能同意的。”
“姐姐若上朝堂,定是个能令朝野上下咋舌不已的说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