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这才继续道:“只是灵寿县主年纪不小,也快到了要说亲的年纪,若这等事传出去,只怕灵寿县主的亲事会难上几分。”
他见着濮安懿王脸色一黯,知道自己这话有够讨厌的。
但是没办法,有些话还是先说清楚的比较好:“不过王爷不必担心,经此一事想必也能筛选出县主的如意郎君,若真心喜欢县主的人,大概也不会在意此事的。”
他已将濮安懿王的话堵死,就差说——看,我这人多好,以德报怨,还替您女儿操心亲事咧!
濮安懿王来之前已打好了腹稿,可如今话到了嘴边却不知该怎么说。
他虽是个要脸的,可想了想女儿,还是咬着牙
开口了:“苏大人只怕不知,寻常人如何看灵寿,她并不会介意,她只在意你如何看她。”
“说起我这个女儿,我只觉头疼,这几日气的夜里都睡不着觉。”
“可我已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宠她宠到这么大,说句不好听的,我也知道如今她变成这个样子我是有难以推卸的责任,可我没有办法啊,总不能眼睁睁见着她饿死吧?好在如今苏大人只是订了亲,并未成亲。”
濮安懿王虽年纪大了,但说话时身上仍带着种上位者的逼迫感:“史家我已打听过了,在眉州虽有些来头,可放在汴京却是不够看,那史小娘子更是配不上你状元郎的身份。”
“只要你点头答应这门亲事,剩下的事情自有我来操心,保准史家不会有怨言,更不会影响到你的仕途。”
“有我替你保驾护航,想必以后你的仕途之路会走的更顺利。”
他都想好了,到时候给史家送去一笔钱,若是五百金不够,那就一千金,一千金不够,那就两千金,直到史家满意为止。
他想,但凡不是个蠢的,都不会拒绝,也不敢拒绝他。
谁知苏辙却正色道:“多谢王爷好意,下官并无退亲的打算。”
屋内气氛很是尴尬。
濮安懿王脸色一沉,很是难看:“苏大人,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这样的机会,可不是常有的……”
他看着眼前之人,不可否认的确是人中龙凤,可惜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可得想清楚,若真得罪了我们,以后你的仕途可就难了。”
苏辙笑了笑,道:“多谢王爷提醒,下官想的很清楚。”
他想着先前听人说起濮安懿王的一些行径,也道:“下官知道,下官已想的很清楚。”
“下官更知道以王爷的权势,想要毁了下官与史小娘子之间的亲事是易如反掌,想要逼下官娶灵寿县主也非难事,但下官觉得,结亲结的是两姓之好,却不是结仇。”
“若有人敢伤害下官亲眷,下官保证,即便以卵击石,也是在所不惜的。”
最后一句话,他说的是铿锵有力。
濮安懿王一滞,不由怀疑起来,到底是谁说的苏辙性子沉稳,聪慧过人?这,这哪里是性子好的样子?
倒是聪慧过人,他有所领教。
方才他脑海中的确有想法一闪而过,想着若这门亲事不成他绝不会叫苏辙好过,但如今却被苏辙这样子吓得这才后怕起来——若他是苏辙的话,但凡自己敢动他分毫,他定上门求娶灵寿县主,灵寿县主定会巴巴答应,而他则会变着法子折磨灵寿县主……毕竟,父债子偿嘛!
苏辙像没见到濮安懿王脸色忽明忽暗一般,直道:“若是王爷无话要说,下官还有事要忙,就先下去了。”
濮安懿王没法子,也只能先回去。
回去之后,迎接他的更是灵寿县主的眼泪攻势。
这世上最叫人伤心的事就是给人希望之后又叫人失望,灵寿县主得知今日濮安懿王前去找苏
辙说和,原以为这事儿一定能成,谁知却见着无所不能的父亲垂头丧气回来,顿时哭的差点晕倒过去。()
从小到大,灵寿县主在家就是说一不二的性子,就是想要天上的星星,濮安懿王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帮她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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濮安懿王被她哭的脑门子一抽一抽的,只能硬着头皮道:“那苏辙如今不答应,不代表以后不答应,别说他尚未成亲,就算成了亲,也不是不能娶你?”
别说灵寿县主,就连濮安懿王都觉得这是一件极棘手之事。
他思来想去好几日,却将主意打到了官家头上。
这些读书人啊,向来将“忠义”两个字挂在嘴上,最听官家的话。
他决定找个合适的时机前去找官家说说看这件事。
***
苏辙这几日依旧提防着濮安懿王与灵寿县主,可见她们一连几日都没有动静,悬着的一颗心才微微放下来些。
他想,就算灵寿县主糊涂,濮安懿王定不是个糊涂的,小姑娘家家的一时兴起闹上几日,兴许等着兴趣过了就会将这件事抛之脑后。
谁知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这日刚回家,却见到门口守着个小药童。
苏辙自是认识这人的,这人是孙神医身边的小徒弟。
他见这小药童一副要哭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