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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件事,司马光率朝中北方官员上书,提出一个解决办法——逐路取人法。
说白了,就是不管是南方北方,要保证每个省都要出一个进士,以防北方好几个省许多年一个进士都没出,大大影响了该省学子的积极性。
欧阳修自是不答应,直说本朝科举本就对南方学子不公平,若真采纳司马光的办法,那岂不是愈发不公?
一时间,这两位大臣带领着南北官员在朝堂上吵,南方北方学子纷纷写文章也争论起来。
也幸好官家脾气好,若换成那等脾气不好的君王,早就动怒了。
后来是以欧阳修与南方举子取得了胜利,毕竟科举考试目的在于替朝廷选拔人才,而非维护北方学子的自尊。
自此事之后,别说朝中大臣知晓这两人不对付,就连汴京不少百姓都知道,据说两人在宴席碰见,能做到熟视无睹。
司马光眼瞅着欧阳修擢升副宰相,又是门生遍布,便想着拉拢拉拢南方学子。
苏辙就是其中一个。
在苏辙任命书下来后,司马光就曾派人送来厚礼,其意图十分明显。
欧阳修也知其事,虽说苏辙是他门生不假,可接下来却是要在司马光手下做事,为避免牵连苏辙,所以他决定暂时离苏辙远些。
一来二去,苏辙竟连欧阳府都不能去,索性想着去杏花楼看看这几个月的账册,毕竟下月开始,只怕他就没那么多时间料理杏花楼的生意。
谁知他刚起身,元宝就匆匆跑了进来。
自苏辙高中后,从前沉
稳的元宝竟变得冒失起来,其实也不能怪元宝,实在是来找他们家少爷的大佬太多了点:“少爷,少爷,司马大人又派人送来了一方砚屏石。”
砚屏石?
苏辙前不久可才收过欧阳修一块砚屏石的,当时这件事谁都没有刻意隐瞒过,所以司马光能够知道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
随着元宝话音落下,就有两个仆从将一块上等的砚屏石抬了起来。
这块砚屏石比起欧阳修当初送给他的那块是更大,更好,更漂亮。
苏辙见了却是微微叹了口气,觉得这些个大佬怎么像小孩子似的:“元宝,将东西搬到库房去吧。”
他并没有将这块砚屏石摆出来的意思。
苏洵很快也闻讯赶来,不过他同样没心思欣赏这块砚屏石,反倒觉得这块砚屏石棘手得很:“八郎,你是如何想的?前几日司马大人送了你一方砚台,你并未登门道谢,今日这块砚屏石看着是价值不菲,你依旧没有登门道谢的意思?”
苏辙毫不犹豫点了点头:“爹,司马大人是什么意思,你我心知肚明,无非想拉拢朝中南方官员。”
“我是这届会试的状元,不知道多少人都盯着我的一举一动,我这还未进秘书省当差了,若登门拜访司马大人,只怕旁人会说三道四。”
“最重要的是,只怕司马大人也会觉得我是个见风使舵之人。”
“我想,我还是不去的好。”
如今他并不知朝堂风向如何,越是如此,越要小心才好,可别还没上任,就落得一个无情无义小人的名声。
当然,他也知晓司马光送来的礼物贵重。
他向来没有白收人家东西的道理,又再这砚屏石的价钱上加了两成,买了一幅古画差平安送了过去。
元宝倒是跃跃欲试,想要办这个差事,已登上马车的苏辙扫了他一眼:“……与那些大臣的门房打交道都得格外小心,这一点上,你可是比不上你哥哥来福啊!”
元宝听到这话虽不大高兴,却还是觉得一点没错,忍不住道:“那少爷,我该怎么样才能稳重点?”
苏辙笑道:“若是我没记错的话,这等话我六哥也曾问过我。”
“你如今已快二十岁,性子已经定了,可不是说改就能改的。”
“你这样的也挺好!”
他对跟在自己身边十几年的元宝还是挺满意的,虽说这人大多数时候颇为跳脱,却也是有很多优点,比如,自来熟,就连碰上路边的狗都能聊上几句,能打探出很多有用的消息来。
元宝已打听出程之才与章衡正投靠于司马光门下。
正因如此,所以苏辙对上司马光时是格外小心。
马车慢慢悠悠驶到杏花楼门口,苏辙明面上与寻常食客无异,可进去之后就直接到了准备好的厢房看账本。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
苏辙身为程氏的儿子,在做生意看账本方面也是极有天赋的。
王管
事早将准备好的账册送了进来,这些账册已提前理好,苏辙只需检查就行。
王管事趁他看账册的空当,压低声音道:“……元宝说要我多注意些程之才与章探花的动向,这几日他们又来过两次,一次是只有他们两人,一次还有七八个别的官员,其中有司马大人。”
苏辙翻账册的手微微一顿:“司马大人来的那次,他们可有说什么?”
王管事斟酌道:“从他们话中可以听出司马大人对章探花颇为看重,程之才之所以能搭上司马大人这条线,皆因章探花牵线搭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