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哥,你听我解释……”
“你要解释是吗?好!”却见纪晓飏上前,狠握住了纪晓芙的手腕:“你跟爹去解释,好好解释!”说着,拽着纪晓芙便向内堂走去。纪晓芙只觉重心不稳,跌跌撞撞地跟走在纪晓飏身后。
栗南霜仰天长叹,而后意味深长地看了杨逍一眼,摇了摇头,亦随着兄妹二人进了内堂。
“杨……”佳儿走上了前去,吞吞吐吐。
“哦,佳儿姑娘,唤我杨逍就好。”杨逍拱手。
“不。”佳儿左右望望,亦有些不知所措,自入纪家以来,她从未见过少爷发如此大的火:“您与……小姐是一家,我还是唤您大侠吧。杨大侠,后院有几处偏房,只是许久没用,落了不少灰,您先去那里歇脚吧,待我问过老夫人后,看能不能再给您挪个大点的屋子。”
“不必麻烦,偏房就已经很好了。”杨逍努力地挑起唇角笑了笑:“多谢佳儿姑娘。”
随着檀香气味的入鼻,纪晓芙被纪晓飏引至了内堂。纪晓芙忽被眼前的一幕震惊的浑身僵硬、不能言语。但见长条案几上,赫然陈列着一枚牌位,那印在上面的七个小字一下就晃湿了纪晓芙的眼睛:金鞭纪和之灵位。
“爹……”纪晓芙摇晃着走上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肩膀止不住地抖动:“爹,是女儿来迟了,是女儿不孝。”
“孩子,怎么能怪你。”栗南霜悠悠上前,轻抚纪晓芙的肩头:“你也知道,你爹他一直都患有厥脱之症,自你失踪以来,就越发严重。三年前他离世的那晚,强忍着心痛还在念叨,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送你去峨眉学武,若是没有送你去峨眉,你也不会遇到那......遇到那魔头。直到一年前,我们收到殷六侠的退婚书,才知你还在人世,我想,一定是你爹他冥冥中,还在护着你。”
纪晓芙的泪仍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止不住的滴落。只见她双手扶地,叩拜着垂下了身去:“爹,我该死,都没能回来见您最后一面,爹……”
看着纪晓芙痛苦伤心的样子,纪晓飏心头一软,叹了口气:“罢了,晓芙,事已至此,也不必自责,那事,也非你所愿,能回来就好。以后,就安稳呆在家里渡过接下来的日子,娘与哥哥永远站在你这边。”
哭到几近昏厥,纪晓芙才被下人们搀扶着回到了前厅,母女俩又是一阵抱头痛哭。忽而想到些什么,纪晓飏避开了母女俩,走至院中唤来了佳儿。
“那魔头,可还在府上?”纪晓飏问道。
“在。”佳儿回道:“少爷,奴婢暂时让他去偏房了。”
“哼。”纪晓飏眼中怒意渐盛:“他还真敢留下。”说着,便要行至偏房撵人。
“哥!”突然,纪晓芙从前厅冲了出来:“哥,你若是一定要让他走,那我也只好一起走了。”
“你……”纪晓飏无奈握拳:“就算当下明教已统领中原,就算他身居高位,也改变不了他是魔头的事实,他对你做下的事,爹不会原谅,我们纪家也永生永世不会原谅。”
“好了晓飏,”却见栗南霜从屋内踱出,百感交集:“你妹妹十多年未归,今天好不容易回来了,不要让一个外人影响了心情。”继而转向纪晓芙,握住了她的手心:“晓芙,今夜,我们母女俩一起睡。”
纪晓芙抿唇,点了点头。
见自家母亲发了话,纪晓飏也只好暂时作罢,转身离开了。
“这么说,那倚天剑,竟是杨逍寻回给到你师傅手里的?”栗南霜吃惊不已。
“是,娘,倚天剑,是他寻回给师傅的。”纪晓芙自小与母亲亲近,在母亲面前,自然不会有半点隐瞒:“娘,女儿承认,叛离峨眉、独自生女,皆是女儿的错,可世人不知的是,当初他掳我而去,为的是照顾他教派已故□□之女,绝非百姓所想的用强。后来同他互生情愫,实属情难自持。娘,如今乱世已平,晓芙只愿我们一家子能够接受他,只愿天下百姓能够在这安稳实事中渡过余生。”
栗南霜听着,不禁又红了眼眶:“你与他竟也分离了十多年,也是为难你二人了。只是,你师傅既已有了倚天剑,为何还要置你于死地?”
纪晓芙听着,低下了头去。灭绝已亡,峨眉也已换了新的主人,再去追究那些私人的恩怨已是无义,能够得到母亲的谅解,她已深感欣慰:“娘,都过去了。”
“哎……”只见栗南霜长叹:“你重伤已愈,他在少林又大难不死,你宁可无名无分也愿意同他一起,他又对你念念不忘用情至深,天意,真是件难以厘清的事情啊。”
“娘,”纪晓芙咬了咬唇:“也许,真的天意如此吧,可是,我真的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后悔。”
“……不悔那丫头,快十六了吧?”
纪晓芙笑笑,钻进了栗南霜怀里:“是啊娘,您的外孙女也已经是大姑娘了。等明年过年,一定劝说她回汉阳来,给娘亲看看。”
“傻孩子。”栗南霜笑着,轻抚纪晓芙的侧脸。
这晚,栗南霜卧房内的烛火着了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