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么也都做不到。
她无力对抗死神,也无力收拾死神席卷后留下的满地狼藉。
帮不了他们,她什么也改变不了。
……
“那个人这段时间还来你们医院吗?”
“这几天没来,估计医务科快和他谈好了。”
“那就行。”
许以葵家里的饭桌上提起这个话题。
听到回答后,爸爸妈妈都松了一口气。
“不来就好,这段时间我们俩真的快担心死了。
“不过这家人真挺可怜的。”
爸爸刘成学起身去端炖好的萝卜排骨汤,在厨房背对着母女俩说话。
这段时间许以葵每天都住在爸妈家,理由是不放心她一个人住在出租屋。
在知道那个父亲去了许以葵的科室闹事后,她爸妈就每天绕大老远路接送许以葵上下班。
但是医生上班时间固定,下班时间就完全看当天工作量,如果工作量大,半夜下班也不是不可能,所以每次都得许以葵费老大劲规划时间下班,然后提前给爸妈打电话。
碰到不恰好的情况,刘成学、许智姿两个人得在医院门口等好久。
许以葵有些心疼他们,加上最近经常前往实验室,接送更是费时费力。
还好,这段时间那位父亲都没有来医院蹲点了。
“妈,今天我要去实验室看一眼我的小白鼠,就不回来吃饭了,也不用来接我。”
医院,许以葵挂掉妈妈的电话,关闭电脑屏幕上的电子病历软件,和同事示意今天的活已经做完,她先下班了。
科室的氛围这段时间逐渐回暖。
就是主任还是杂事缠身,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在各个会议室穿梭,一脸焦头烂额的样子。
“许博下班了还要去实验室,好敬业。”一个关系好的师兄开玩笑道。
“许卷王,明天主任约烧烤你去不去。”另一个师姐笑着问她。
“不去不去,许卷王的实验要收尾了,开心!”
主任居然有心情约烧烤了,那估计那件事情也快结束了吧。
许以葵哼着歌离开办公室。
这个时间点电梯人太多了,走楼梯吧。
许以葵难得那么放松,放空着脑袋往楼梯口走去。
那是最普通不过的一天,阳光肆意洒在干净的楼道上,头顶明亮的灯光,身后有医护和家属不慌不忙的脚步声,饭店特有的饭菜香……
死亡就在这样的日子和她不期而遇。
咔——
许以葵听到了自己脊骨与刀刃摩擦的声音。
以电光火石的速度。
那位父亲不知道从哪窜出来,反握一把报纸包裹的匕首直刺许以葵颈部!
在许以葵的印象里。
后面的一切,就像滑稽的默剧。
没有痛苦,没有恐惧,没有声音,没有颜色。
她捂住脖子,以出乎意料的速度折身就跑。
身体被拉扯,有异物撞进她的身体。
后面她反应过来,那是刀。
在倒地的一瞬间,知觉重新回到她的身体。
她看到医院天花板刺眼的灯光,震耳欲聋的尖叫,鼻腔和口腔的血腥味,脖颈与手心粘腻的触感。
思维异常活跃。
她想到一切,她想起爸妈,想起约她明天去咖啡店吃小龙虾的朋友,想起还差一点的实验……
最后,许以葵想到,我是不是要死了?
“我记得你!
“我记得你!向日葵!手术!你做的!
“你就希望洋洋死!!你们!!
“你凭什么活?!
“你们凭什么?!
“你们凭什么对我的苦难视而不见?!!”
颠三倒四的语言,无力但彻骨的悲怒。
她听见被好心人控制在地上的那位父亲近乎癫狂的怒吼。
【你凭什么置我于苦难?!!】
许以葵躺在地上满身鲜血抽搐,无声尖叫。
那一刀直接切开了她的气管。
……
他怎么避开安检拿着刀进的医院?
他怎么敢杀人?
他为什么要杀我?
不是已经解决了吗?
为什么是我?
我尽力了。
我真的尽力了。
我喜欢洋洋。
我真的想救她的。
可我无能为力啊……
为什么啊……
第一人民医院无数医生潮水样涌入住院部十五楼的手术室。
许以葵的师兄师姐在手术室外痛哭,他们同样满身是血,有许以葵的,也有他们自己的。
躺在手术床上的许以葵,她的疑问与愧疚再无人能为她解答。
也没有人知道生命终止之际,她在想什么。
记忆摇摇晃晃,回到了某个瞬间。
也许是春节,大人们围在一起喝酒聊天,电视机前有着四五个小孩,吵吵闹闹。
五六岁的许以葵蹲在爸妈身边舔着一串糖葫芦。
窗外昏暗寒风呼啸,屋子内却明亮温暖。
大人们突然哄笑起来,妈妈转过身,笑着递给懵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