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名小山村事件在夜蛾的各方斡旋下落下帷幕。
在此期间,夏油、岩仓多次配合出庭作证。
虐童罪名几乎是板上钉钉地按在几位被告头上上,其余居民多少也有被罚款。
至于夏油岩仓殴打居民一事,则是被高层默不作声按下。
胜诉那天的法庭外。
“我还是不认同葵说的话,”夏油蹲在地上抚摸两个孩子的脑袋,背对着岩仓说,“强者是可以改变这个世界的。”
“我认为世界上不存在绝对意义上的强者,”岩仓双手插兜,有些满不在乎,“大家都是普通人而已。”
夏油认为普通人“恃弱凌强”是对咒术师的一种剥削,这不假。
但岩仓同样认为咒术师抱团封闭、勾结日本政府,企图凌驾普通人之上的行为同样是一种“恃强凌弱”的剥削。
这是一种社会运行构架下产生的双向矛盾。
矛盾下的牺牲品就是夏油杰这批人。
“悟不是普通人吧,如果是他的话,一定能做到……”
“杰,你这话就像在嫉妒朋友成绩比你优秀的小学生欸,”既视感扑面而来,岩仓忍不住笑起来,“……我和你发誓,就算是五条悟,也没有办法一个人拯救全世界啊。”
“不过一群人应该可以。
“如果想做什么的话,不如先和悟,还有我们商量一下怎么样?”
她向前走出两步,笑着和夏油说。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呢。
“不过葵,你不是经常说你是中国人,不要当咒术师吗?
“怎么现在改口愿意以后帮忙了?”
夏油勾起嘴角,抱着两个孩子起身。
这段时间,他照顾这两个孩子时间最多,这两个孩子也愿意亲近他。
听悟说,夏油有计划收养这两个孩子,亲自教他们咒术。
“这是出于对你们的怜悯和同情——”
岩仓葵做个鬼脸离开。
之后几天,岩仓一直在同孔时雨继续联系,整理确定相关细节。
他们几人这段时间的任务也一直较为繁忙,好不容易三个特级终于有了休息日。
三人立马把硝子从医务室架出来,并且恐吓硝子的前辈,没有重要的事情不要联系硝子。
四人组吵吵闹闹在东京好不容易玩了半天。
傍晚一行人才回到高专。
把酒鬼硝子推出去,关上宿舍门。
岩仓大大出口气。
她把新买的几件衣服放在地上,从口袋里掏出硝子给她塞的棒棒糖,却意外发现原来碎了有段时间的平安扣一直被她揣在外套兜里。
平安扣上还有着些许莹润的光泽。
——
中国,秋天。
第一人民医院肿瘤外科,气氛有些凝滞,医护休息室外十分吵闹。
有位中年父亲站在那里神情激动、声泪俱下控诉。
主任和几位医务科工作人员围在他身边劝说。
以他们为圆心,里里外外站住几圈看热闹的病患、家属。
“我的女儿!她才十岁……”
“我们理解您的心情,但是我们医生真的尽力了……”
“尽力?!你告诉我尽力?!”
那个男人目眦欲裂抽出一叠材料,恨不得直接拍到主任脸上。
医护休息室内十分安静,与外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师姐凑过头来,和许以葵打听。
“师妹,8号床小女孩那台手术是你跟的对吧?”
“对,主任主刀。”许以葵盯着电脑上的病历假装忙于工作,“但是不太顺利,恶化比较严重,风险本来就很大……”
“诶,理解理解。”
师姐看出许以葵不欲多言,想起她之前和8号床的小女孩相处的还不错,想来也是心里不太好受。
于是,师姐转头和另一个跟手术的师兄打听起手术情况。
后者显然也憋了好久的话想说,二人登时一拍即合,凑一起窃窃私语去了。
许以葵压力顿时减轻,她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悄悄摸摸电脑下的一朵向日葵发夹。
她去查房时会专门把发夹夹在胸口的衣带上,就像个小胸针。
发夹是8号床的女孩和她妈妈亲手织就送给她的礼物。
女孩几天前在手术床上去世,许以葵当时就在床边看着她的心电图慢慢变成直线。
而她的妈妈在手术当天因车祸入院,抢救无效死亡。
这场交通事故据说这位母亲是全责。
这位父亲在同一天失去了两位亲人,同时还面临着未结清的巨额治疗费与交通事故赔款。
巨大的精神压力让他开始疑神疑鬼。
记忆不断循环播放妻子女儿生前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脑海开始假设每一种妻子女儿能够活下来的可能性。
如果,如果,如果……
无数个如果。
悲痛、麻木、愧疚之后,铺天盖地的愤怒快把他淹没。
“你们凭什么对我的苦难视而不见?!!”
屋子外的父亲声嘶力竭。
无能为力。
在死亡面前